前子时后死于割颈,吴泰晚于钱丰两个时辰左右身死。”
虽然两名死者是间隔三日才分别发现的,但他们死亡的时辰间隔不到两个时辰。
两具尸首被冰棺封存了几日,腐烂程度不同、但二人性命体征消失后的尸斑、胃里的消化情况差距都不大。
羊皮纸里包着两名死者胃里没消化完的食物残渣,同酒楼小二提供的菜单一致。
说明二人就是在出了酒楼没多久之后被杀害的。
云曦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大锯子:“凶器为锯齿铁锯。二人死前没有挣扎伤口,也就是说,他们是在活着且毫无反抗力的情况下,被人硬生生锯断了脖颈而死。人首分离的时候,心脏还在跳动、眼睛还能视物……”
云曦一席话说得屋内众人神色逐渐复杂。
凶犯对两名死者抱有相当大的怨恨心理,才想让二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首分离,直到血水喷溅、不甘咽气。
“二人死后,凶犯将钱丰、吴泰的衣裳互换、混淆身份,还藏匿头颅、分别抛尸,应该是为了拖延官府发现尸首的时辰。”
“这两个时辰,足够凶犯先杀钱丰、再割吴泰。”陆青帆冷声道:“凶犯好谋算!”
不论是给死者换衣裳、还是藏匿头颅,都是为了混淆二人死亡时间、拖延官府找人、找头。
“但是,”云曦轻点下巴,“钱丰和吴泰都是陵水城的名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我不理解凶手为何非要多此一举。”
除非,凶犯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还有一点奇怪之处,便是二人死前都饮了酒,那酒很古怪,浓度极高、令人生醉。”
“酒楼店家也不知道那两坛酒钱丰是从哪里搞到的。”宋知府脑海里蓦然涌出一个猜测:“云仵作的意思是……”
“是,凶犯很可能是蓄谋杀人。”云曦点头,说出了宋知府想说的后半段。
“若咱们猜得不对呢?”一直没出声的冷海蓦地冒出一句。
陆青帆饶有兴趣地道:“展开说说。”
“两位大人想啊,这凶犯不论是让死者活着咽气、还是死后割头,都有股子泄愤的意味。那他把钱丰和吴泰的头割了以后,会不会不是为了藏起来拖延时间,仅仅就是为了送给仇家泄愤?”
这推论看似在意料之外、实则又在情理之中。
要说最恨钱、吴两家的人……
陆青帆被冷海提醒,猛然起身道:“也许,我知道头在哪儿了。”
“在哪儿?”宋知府也跟着立刻起身。
陆青帆薄唇微扬、露出一抹笑意:“请宋知府随我等走一趟吧。”
云曦和青果收拾好地上的证物,统一交归衙门,便坐上马车随陆青帆去找死者头颅。
路上,宋知府不住地感慨,案情这一天的进展比他们此前七天的都多,线索是一个接一个往出冒。
“多亏了陆大人和云仵作,咱们应该很快就能拨开迷雾了。”宋知府难掩激动之色,恨不能马车再快些。
为了这桩案子,他一直亲力亲为,就怕没法尽快结案、报送京城。
陆青帆却没这么乐观,“先找找看吧。”也未必就如他所猜那般,顺利找到二人头颅。
“对了云姑娘,凶犯的形容模样你还没说呢!”冷海一脸八卦地凑上来:“有啥线索没有?”
寻着钱、吴二人的尸首lzl固然重要,最终破案还是得落在抓凶犯上。
宋知府一听惊呆了,“云仵作还有推论凶犯模样的能耐?”
乖乖,云曦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啊?!
第18章 老实人骗人
“仅是根据尸首伤口推论,当不得准。”云曦赶紧摆摆手,“也不能当做破案的依据。”
更不能写在破案的公文卷宗里。
“有推论也比没有强啊!”宋知府想要招揽人的心思再次喧嚣而上。
陆青帆似笑非笑地瞟了宋知府一眼,宋知府赶紧轻咳一声,收敛了过于热切伸出的脖梗子。
云曦略一沉吟,“之前知府衙门锁定张烨为嫌犯,一来是因了凶器铁锯是在途经张家的河边上捞到的,二来则是因为张烨身形壮硕、割颅力气足够。”
但验尸后确认两个死者死前没有挣扎伤、处于醉酒或昏迷状态,张烨身形力气就不足为依据了。
“行凶的铁锯没啥特点,家中会些木工活的可能都会有铁锯。”
也有可能是凶犯为了故意栽赃张烨、将凶器丢弃丢在河里。
如此一来,但凡是经过河边的、家中有铁锯的,都有嫌疑。
“我推测嫌犯是身量在五尺三寸上下的男子、身形力量与普通人一样,他熟悉钱、吴二人的酒量、三人经常相约用膳的酒楼、归家的路线。”
唯有了解这些的人,才能根据酒酿精准放倒张烨在内的三个人。
“云仵作是说,那酿酒之人极有可能是凶犯?”宋知府心神一颤,反而将之前隐藏的线索悉数串联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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