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方才在衙门里,那酒酿古怪会让众人联想到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会分成两批人吗?一个或者是一拨人准备酒、另外一个杀人藏头?”陆青帆沉声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动手杀人的绝对是一个人。”云曦笃定道:“尸首的伤痕基本出自一人之手。”
宋知府想起钱、吴二人身上的饰物钱袋悉数不见,应当也如之前推论的那样,是凶犯为了拖延破案的时间。
“那也排除嫌犯是见财起意了?”
“是。”陆青帆判断,拿走死者身上值钱的财物跟换尸首衣裳的目的差不多,都是为了搅乱官府破案的方向。
验尸、取证到现在,还有很多谜团未曾解开:例如凶犯跟钱、吴二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二人的死同那些奇怪祭拜的桑户是否有关?
钱、吴两位夫人似乎刻意隐瞒着什么、她们隐瞒的事跟凶手有没有关系?
一时间,马车上的人都陷入思考而不言。
直到马车停在城外乡间小路上,宋知府“害”了一声,略显不悦地道:“陆大人,你早说是要来桑户门家中搜查头颅啊!”
“宋知府何出此言?”陆青帆剑眉微蹙,“搜查桑户有什么难处吗?”
“喏……前头百余户、后面几十户,衙门挨家挨户都搜过了!没有!”
宋知府好歹是一方父母官,破奇案的能耐没有,基础探查的本事当是不缺的。
他没想到陆青帆竟然连这种事都要再亲为一遍,第一次流露出不快的情绪。
陆青帆一怔,随即道:“那就再查一遍。”
初查时,真有问题的桑户必然会对衙门严防死守;如今案子过去几日,桑户心里放松警惕、再搜说不定会有收获。
“这小二百户人家,再查一遍谈何容易?”宋知府不愿再费一遍事。
云曦脑海里转过一个想法,她清眸眨了眨,拉着不情不愿的宋知府到旁边叙话。
她轻声低语几句,宋知府先是一讶、随即点头应了,便转身去寻领头的差役,吩咐他们召集人手、准备搜户。
云曦背着小手笑眯眯地走回来,“陆大人要搜的话,这点子人怕是不够的,咱们稍等等?”
陆青帆没问云曦怎么说动宋知府的,颔首道:“行。”
“云姑娘,你刚才跟宋知府说了啥?”陆青帆不问,可不代表冷海这个包打听不问。
他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就等着云曦一解疑惑。
旁侧,一脸深沉的陆青帆和故作平静的冷川也悄然支起了耳朵。
“我跟宋大人说,我此前在话本子上看过一个案子,”云曦指了指这一大片桑户:“桑户们起早贪黑、日夜劳作,却被残忍的员外老爷压榨抽利钱,还要额外上缴分田税银;桑户苦不堪言之下,便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杀了员外老爷。他们高兴地在家中传放员外老爷的头颅,并教育子女:此生不可获取不义之财,否则员外老爷就是下场。”
云曦的故事深入浅出,却提示了宋知府:桑户们对钱、吴二人的怨恨,就像话本中桑户们对员外老爷的仇恨一样。
“第一次挨家挨户搜查,桑户们很有可能辗转藏匿头颅、蒙混过关;这次咱们一户不落、集体搜查,这般声势浩大之下,就算猜错了、我们也更容易从惊慌的桑户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
宋知府宁肯再麻烦一趟、也不敢轻易放过有藏匿头颅嫌疑的桑户,自然就去召集人手了。
冷海竖起大拇指,“哇,云姑娘高瞻远瞩!这故事是从哪个话本子上看的?”
云姑娘聪慧过人、真真厉害!
“噗,哪有什么话本子,这故事是我现编的呀!”云曦眯着眼睛狡黠地笑,青果已经乐弯了腰。
冷海一怔,哑然道:“原来老实人说谎能骗死个人!”
冷川无声咧嘴,陆青帆望着云曦的笑颜悄然勾了勾薄唇。
小丫头,歪招倒不少。
宋知府被云曦一唬,也不怕“兴师动众”了,将能调集的闲散人手、交好的指挥司人马都召集来了,命所有桑户点灯出门,好放衙门的人马齐入、搜查头颅。
快睡觉的点儿,桑户们披着外衫、头发散乱,稀稀拉拉地站在乡间路边上。当来到了在看到官府出动这么多人搜查时,众人全都没了睡意。
“官府才来过,咋又要搜查?”
“好像还是要找死者的头,你说要找头不去乱葬岗,来咱这作甚。”
“啥人死了这么大阵仗?”
“还不是钱家老爷……”
桑户们越说越小声,窃窃私语的人却多了起来。
云曦和陆青帆的目光一直观察着桑户们:有人迷茫、有人惊慌,还有些人心神不宁地紧盯着差役出了这家去那家……
“你、你,还有你,家住何处?”陆青帆点了三个神色最可疑的桑户出列。
陆青帆话音刚落,那三个桑户话都不答,扭头就往田地里钻!
“抓住他们!”陆青帆一声令下,便率先运功飞身而过。
冷氏兄弟紧随其后,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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