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嫁妆不是都叫他给败了吗?
崇敏一挑眉,她俯下身,抬起手将于宝茵和于先词的肩膀一揽,二人愣愣地靠在她脸下,崇敏笑着小声说道。
崇敏你们爹那时候为了赌钱,嫁妆确实全卖了,但是你们娘我是谁啊,没嫁人之前那可是咱们这里出了名的小算盘呀,咱留了一手,早就听说过你们爹卖二娘进窑子才发了家,只可惜…唉,不说这个,这传家宝我嫁过来后,自始至终都没告诉他,本来是想着吃不上饭当掉,饿着谁也不能饿你们,但是现在这日子,不是好起来了吗?不当,不当,我要留给你的姑娘。
两人从崇敏怀里直起身,他们愣愣地对视一眼,于先词笑了笑,他望着崇敏,打趣地说道。
于先词三娘,你的传家宝留给妹妹吧,至于我以身许国,可是娶了谁半身要许她,可全身死,就是不负责任,我讨厌大家嘴里传唱的那些古往今来的英雄,什么红颜,什么知己,他们沾沾自喜的无负国家就负她,我挺恶心这些人的,拿抛自己妻子作为英雄身份悲壮性,我要做个无负国家无负她的英雄,所以啊,天下不太平我是不会结婚的。
说罢于先词站起身,他就桌上碗筷放在托盘里,他看了一眼于宝茵面前的碗空了,他抬起手将碗一堆,开口说了一句。
于先词我去洗。
崇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开口问道。
崇敏已经同意你回来了,天下还没太平吗?我天天看报纸,李宗仁是你们的人吧,他打跑了龙云唐继虞,廖仲恺也是你们的人吧,刺杀凶手胡汉民和陈华伟都被处理了,二次东征陈炯明一个月就被你们消灭了,经历了那么多,天下还没太平吗?
于先词停下脚步,他的嘴角动了动,崇敏的眼里带着懵懂和殷切的期盼,于先词的一下转过头,只见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那个人站在黑暗尽头,他脸上带着阴森的笑意,他缓缓张开嘴,声音被拉长几倍,在于先词耳边回荡。
陈博术校长已经下令,实施戒严…
陈博术的脸变得扭曲,枪声,士兵的脚步声在他耳边回荡着,于先词一眨眼睛,他微微张开嘴,喘息声沉重急促,他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崇敏与于宝茵,开口说道。
于先词三娘,只是暂时太平。
说罢于先词扭回头,迈开步向着楼梯走去,于先词呼出一口气,他神情复杂地望着逐渐出现的二楼平台。
院子里放着竹棍搭成的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套蓝色的军服,军服的衣尾不断滴答着水珠,崇敏坐在门口,腿上放着针线盒子,她仰着头望着那青色的天空,黄色的云不断变化着形状。
烛火在于宝茵的手中闪烁着,她的脚步在走廊之中穿行,她站定在一个人的门口,她四顾一阵轻轻将门推开侧身而进,夜晚的星辰在天空中缓慢移动着,于先词半躺在床上把玩着枪。
他听见门口发出吱呀一声,他一皱眉一下将枪藏在枕头下,随着窗外打更人的破锣炸响,便传来半唱半说的吆喝:“一更了!熄灭灯火,安眠入梦,天亮起早,人声依旧!”
于宝茵灵活的眼珠左右看着,她望着于先词那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她嘿嘿一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她缓缓将烛火放在床头柜。
于宝茵坐在床边,于先词愣愣地看着她,见她双脚一甩,鞋子飞到一旁,她掀开被子自顾自的躺在于先词身边,于先词低下头望着她,他一脸茫然地问道。
于先词挺大的个姑娘,家里又不是没地儿了,跑我这睡干什么?
于宝茵睁开眼睛,她侧过身抬起胳膊猛地搭在于先词肚子上,于先词一眨眼睛,于宝茵望着于先词一起一伏的胸口,小声说道。
于宝茵(少年)哥,你说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看了一本书,叫西游记,上面有一则故事,孙猴子被菩提老祖敲了三下头,便三更来房受教,哥今天打了我一下,我便一更来了,我猜哥打断我参加革命的事,也是顾及母亲的感受,这里只有我们,哥,你和我说说好不好?
于先词听后笑了起来,他轻声笑着,缓缓抬起手又一拍于宝茵的后脑勺,他一捏于宝茵的鼻子。
于先词自作聪明的小屁孩子,快,你起来,找个凳子坐,钻被窝讲干什么?
于宝茵听闻非但没有起身,她将脑袋贴近于先词的身体,来回蹭着,她的胳膊越搂越紧,她的眼中逐渐变得晶莹,她缓缓开口说道。
于宝茵(少年)哥,我看了很多书,上面的生死离别我都会落泪,我开始珍惜和每个人的见面,我知道我们这个国家短时间内是不会停止动乱的,他们总是说…中国人需要经受最严厉的鞭打,才会有所醒悟,普通人会恨革命,他们质疑着革命者糟践生命,可普通人睁开眼睛,和我一样,就会成为革命者继续干着糟践生命的事,革命者永远是最矛盾,最可悲的人群,他们无时无刻不敬仰着来之不易的生命,却又不得不革掉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因为不革,我们永远找不到那个真正的路…哥,我之所以和你开口说出我的理想,是我已经做好准备和我一切所爱的人告别,我明白,这是革命者必须要面对的,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为这残破不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