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泉道:“你衝着我的时候,是怎么说话的?”
曲长负想了想:“夸大其词,故作可怜。看你跳脚又那我没办法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谢九泉:“……”
他喃喃道:“你说的对,我究竟是为什么要来送你啊。”
曲长负道:“其实,你来的还是很有?用的。”
他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来,递给谢九泉:“如果璟王回京,帮我给他。”
谢九泉不接:“为什么不自己派人送去?”
曲长负道:“从皇上下旨之后,我便已经请人给他捎了信,但迟迟没有人回禀。那边局势混乱,即使是信使也未必能够接近,因此这封信,就当做一重保障罢。”
一生几回眸
谢九泉看着曲长?负递过来的信,一时无言,半晌才缓缓拿在手里。
他低头看了片刻,说?道?:“你?这个人?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旁人?的心情、感受,原本都不在你?眼中,可如?今,你?要做什么,竟然学会?了给旁人?交代。”
曲长?负道?:“所以??”
谢九泉说?道?:“看来先前并不是我的错觉,你?对璟王,确实不同。”
曲长?负微微一笑,负手道?:“人?生在世,有些牵挂也没什么不好的。也或许,坦然的承认,正?是摆脱过去的第一步。”
曲萧的事情已经了解,得知真相的痛苦所换来的,是心结放下之后的新生。
他仿佛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谢九泉定?定?看了曲长?负片刻,笑着摇了摇头:“你?果然还是你?,潇洒自在,即使心有牵挂,该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停下脚步。”
他慨然一叹:“好罢,我会?为你?把信给他,那么现在,我可算是你?的朋友了?”
曲长?负眉梢一挑,落落笑道?:“同一个问题问了两辈子,长?负不敢不应。”
此时二百名禁卫军集结完毕,出城之后便不宜再乘坐马车,曲长?负翻身上马,回眸一拱手:“故人?珍重?,他日有缘,定?有再见之期!”
谢九泉站在马下凝视着他。
他曾经无数次希望这个人?能够留在自己身边,并为此痛苦纠结,挣扎不已。
而如?今,他却发现,最适合曲长?负的,不是为谁停留困守,而是像如?今这般,风攘衣袂,壮志满怀。
如?果早些意识到,他们?的结局,会?有所不同吗?
谢九泉哈哈一笑,长?长?一揖到地:“那便祝君此去功成,我……等你?回来。”
要从京城前往南戎,最短的路线本该是沿着郢国?边界的最西?侧走,而后翻过红梁山,便可以?到达南戎领地。
但如?今,这处边界已经被战事截的七零八落,已经没有办法?通行了。因此,他们?按理说?只能一路向北行走,绕过西?羌占领的两处小边城,再重?新折回西?南。
跟随着曲长?负出来的禁卫军基本也都提前了解过情况,大家?本以?为曲长?负会?选择第二条路,但没想到他带领着队伍,径直向红梁山的方向而去。
一开始没有人?质疑,但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不时看见乱军与流民,道?路破败不堪,间或还有流矢乱飞,那些禁军们?便渐渐有了怨言。
文官武将之间,本就各自相轻,他们?这次出来跟随着曲长?负,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中是很不服气的,如?今这种不满情绪总算是浮现出来了。
曲长?负看在眼里,隻做不见。
直到一日,小端过来告诉他,说?两名禁军打起来了。周围的人?都劝不住。
曲长?负出去查看,只见外面有不少人?围成了圈,高声吆喝,情绪激动,哪里是在劝架,简直就恨不得挽袖子上去一起打。
中间有两个人?手里拿着刀对砍,一时不分?上下。
曲长?负看了片刻,说?道?:“别打了。”
他的声音不大,有人?回头看见是曲长?负,急忙行礼,打架的两个人?却已经红了眼,根本就不理会?。
曲长?负张弓射出一箭,长?箭去势甚急,“呼”地一下从两名看热闹的人?中间穿了过去,正?好撞在了打架那两人?交错的刀刃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兵刃鸣响,两把刀的刀头竟然同时折断,掉在了地上。
那两个人?隻觉得手臂发麻,一下子各自向两边跃开,又惊又惧的盯着曲长?负。
曲长?负因为这一下的力道?震动胸肺,低头咳嗽几声,等到气顺过来了,才恹恹说?道?:“打什么?”
他虽然看上去有些气喘吁吁,但露了这一手,让禁军们?大为惊诧,一时无人?敢造次。
打架的两人?并排站好了,接触到曲长?负的目光,都不由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左侧那人?才说?道?:“回禀大人?,是马援方才嘲笑我父亲……宠妾灭妻,我一时不忿,才会?跟他争斗起来。请大人?恕罪。”
马援站在他旁边,满脸不忿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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