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自有小太监将东西接过去,隆裕帝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的花纹中也有王席和一名女子的名字,上面还有寓意白头偕老的图样,然而王席已经死了。
当然,重点不在于石头是否灵验,而是代表着,这样的纹理是可以伪造出来的。
而呈上石头的人正是……
隆裕帝将目光投向了齐徽。
“太子,这块石头当真是你所寻到的天然灵石吗?”
眼看靖千江已经扭转了自己的劣势,齐瞻并不着急,反倒换了个姿势,静静观赏着这出好戏。
他所定的本来就是一箭双雕的连环套。
以靖千江的能力,受到构陷之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那么他要为自己辩解,反击对象一定是献上石头的齐徽。
不管这两个人今天谁占了上风,皇上的对于他们的行为都会在心里结下疙瘩,区别只是谁损失的大,谁损失的小罢了。
反正最后真正的赢家只会是齐瞻。
他现在所想的,是要不要将曲长负也拉入到这盆浑水当中。
毕竟齐徽和靖千江本来就不和,而他们不和的根源……正是曲长负。
说来齐瞻还是从曲长负对付陆越涵的手段上得到了灵感。
对于南戎的皇子,皇上的态度当然是越能将他们挑拨离间越好,陆越涵就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可是对于造成太子与璟王不和的曲长负,只怕皇上就不会如此轻易宽纵了,只要他知道太子“谋害”璟王的原因是争夺曲长负,那么这就成了一箭三雕。
心中残存着最后一丝不忍,齐瞻想起先前曲长负的拒绝,目光逐渐深沉。
从石头崩碎开始,齐徽本来就一直跪着,此时面对皇上的问话,他拱手回道:
“父皇,这块奇石是儿臣在多方令人打探之后才寻到的,运回之后日夜有人看守,并无他人可做手脚,也并未发现任何异状。况且,儿臣并无陷害璟王弟的理由,还望父皇明察。”
大理寺卿高明沉吟道:“陛下,说来此事倒也不难调查,隻消问清楚石头是在何处发现,又是由什么人运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又有两人出列跪下,正是东宫的两名属臣,张泰和年永龄。
两人跪在地上砰砰磕头,颤声道:“臣等有罪!此事是臣等所为,但乃是臣自作主张,见璟王势大欲除,实与太子殿下无关!”
他们一边将责任揽下,一边却又躲躲闪闪,偷着去看齐徽的脸色。
这一招十分狠毒,隆裕帝果真勃然大怒,倏地挥手,将一片碎石劈头砸在了齐徽身上,喝问道:“太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他手指着张泰年永龄两人,冷笑道:“好一个‘势大欲除’,好一个‘自作主张’,你们眼里可还有朕吗?只怕是一心恨不得齐徽明日便登基为帝!”
他这话一说,齐徽也连忙磕头顿首,大声道:“父皇,你如此说法,儿臣实在难以承担!此事儿臣实不知情,问心无愧!”
隆裕帝道:“你不知情,他们两名臣子就敢去陷害璟王,难道害了璟王,他们两个就能登基了?齐徽啊齐徽,你如今已是太子,可当真狼子野心,半点也等不及吗?”
他说着,又目光沉沉地看了靖千江一眼,心中又不免想到,齐徽想要铲除威胁自己的对象,为何要从靖千江身上先下手?
难道靖千江在他人的眼中,已经重要到这个程度了吗?
曲长负一直在静静地等着齐徽的反应,然而到了这时,他发现齐徽根本就是一直在被动防守,而丝毫没有任何反击翻盘之意,似乎当真是一点应对的措施都没有。
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面对皇上的叱骂,齐徽重重磕了三个头,说道:“父皇,今日本来是您的寿宴,就算儿臣当真对璟王存有谋害之心,也万不会选择这种场合,违逆您的心意。”
“对于儿臣来说,我已是太子,多年来蒙受父皇的栽培教导,心中所愿唯有不令父皇失望,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陷害他人?更何况……璟王亦并非父皇亲子。”
齐徽的话情真意切,十分打动人,周王却忽然说道:“太子殿下,可是臣弟怎么听说,早在先前您便与璟王弟不和,甚至还大打出手……当时应该是曲大人在场罢?你们打架,是因为什么缘由来着?”
他这样把话一带,从天而降一口锅,眼看就即将摇摇欲坠地砸在曲长负的脑袋上。
曲长负没说话,但是他的头脑中正在迅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
这一刻,齐徽、靖千江和他自己的命运,已经连在了一起。
隆裕帝的脸色晦暗不明,将目光转过来,沉沉地说道:“曲长负。”
无心孰为境
曲长负离座起身,走到隆裕帝面前行了礼,这才说道:“陛下,周王殿下所说的情况,臣实在不知,臣方才失神,是因为想到了陛下在《浮梦录》中曾经写到过的一个故事。”
大凡当皇帝的自幼读书,都会有些较为风雅的爱好,而隆裕帝不喜书画,就爱写点散文笔记追忆少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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