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穿她的小心思,他松开她的手,又走回了原处,砚台里墨水已经磨好,梁珩拿过毛笔蘸了蘸墨水。明樱之前虽然已见过梁珩的画或者书法,但还从未亲眼见过他创作的过程,如今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她睁大着杏眸落至在他拿着毛笔的手上。
见他在画的右上角处题上:
烟雨江南三月凉,青衣白马笛声扬。
海阔风骤扁舟客,风渡码头话凄凉。
他的书法行书飘逸却又字字清晰,每个字都像是艺术字,彰显着书法之美。若他开书法展,明樱定会去买一副,假如她买得起的话。
明樱见梁珩拿过一旁的章盖在了画上,章下盖上是“子望”两个字。
明樱好奇地问?:“为什么是子望而不是你的名字,这?两字有何?意义吗?”
“子望是我的字。”
梁珩的话让明樱愣了下才回味过来,少数世家豪门还沿袭着古代的取名制度,除了姓与名外,还会取字,而“子望”二字便?是梁珩的字。明樱这?般普通家庭出身的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那子望有何?意义吗?”
“大概是望子成龙之意。”
梁珩把章盖回原处,问?明樱:“身体还痛吗?”
“不痛了。”昨天他给她吃的止痛药药效很?奏效,她自吃了后便?缓了过来,而且她来经期一般是最开始的前五个小时会痛,只要?熬过这?五个小时痛感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人的精神也会恢复过来。
两人在二院用?过午饭后便?回了三院,三院的东厢房有个影厅,两人打?算下午在影厅内看场电影,碟片都已经挑好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梁珩美国?总部那边出了事需要?他亲自过去处理,两人看电影的事儿只能暂搁。
梁珩把明樱送回了学校,在她临下车前他俯身过来亲了她一下,说:“我可能需要?在那边待段时间。”
明樱不懂商业,更也不懂资本的运作,但她知道需要?他本人亲自过去处理的应是棘手之事。
明樱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说:“你早点回来。”
“我会的。”
明樱下了车目送梁珩的车远去。她之前顾念着他公司那边出了事想自己打?车回来,然而梁珩却驳回了她的话,亲自送她回来,事情做得周到妥帖,有始有终。
明樱并?未回宿舍,而是坐地铁去了她妈妈所在的医院。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医院,那里有她恐惧的针头和苦苦的药,然而现在她却把医院当?成了第?二个家,一有时间就往这?里跑,只因为这?里住着她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妈妈。
明樱先去医院缴费处把欠下的医疗手术费给缴清。以往重症监护室每日?的费用?她都是用?手机在线上交的,但她妈妈的医疗手术费由于金额太大,线上没有缴费通道,需要?本人到医院缴费窗口去缴费。
当?明樱输入密码支付成功时,窗口的收费人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好奇这?小姑娘家家的去哪弄来的一百万,明樱被他盯得局促不安,不过略一想又淡定下来,这?钱不是她偷来的抢来的,是梁珩给她的,她用?得心安理得,不必这?般谨小慎微,她微微挺直了身板,后面还有等待着缴费的人,收费人员很?快就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她拿着缴费清单往住院部重症监护室室走去,这?一个月来堆砌在心口沉重的石头仿佛被推开,阔别已久的轻松之感又回到了她身上,她的嘴角忍不住轻轻扬起。
他会收到消费短信的吧?
或许他人现在在飞机上连不了网,还没看到罢。
明樱到了重症监护室前,蓝色的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场景。门口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是病人的家属。现在还未到探视的时间,明樱只能跟他们一起等在门外。
明樱看见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正对着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略一细听,还能听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这?类词语,是病人家属在给她的男人祈祷。
医院的墙比教堂听过更多?的祷告。
自黄月莹出车祸后,明樱才切身体会到这?句话。她又想起了黄月莹出车祸的那晚,冰天冻地,寒风刺骨,她裹着厚厚的长外套在手术室外站了一整晚,不眠不休,担惊受怕。她也是像这?位五十来岁的男人一样对着医院的墙壁祷告,希望老?天放过她妈妈,不要?带她走。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又一声悲惨凄切的巨大哀嚎声,徇声望去,只见一位头发?凌乱的中?年母亲边哭着边跟着一辆正被医生和护士推着的病床,病床上是一位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的脸上戴着氧气罩,头被白色的纱布裹着一层又一层,他刚被抢救完,正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听周围人说是学业压力过大不堪重负从教学楼上跳下来的。
重症监护室的蓝色大门短暂性地打?开,医生和护士推着小男孩入了里面,明樱透过打?开的大门往里看了眼,她妈妈仍然安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六号床的位置上,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体征的管子,闭着双眼,未有醒过来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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