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怜姑娘,你是从何处来酆都的呀?明家的话我在酆都以往未曾听说过。”一位贵女疑惑对明怜说。
明怜眸色微微变了变,她垂下美丽的眸子,悦耳的嗓音轻声细语,“我不是与家人一起,我是独自随一位名士前来,明家已经”
明怜本想直接说明家已经没落了。
这时,姒昭平静的声音淡淡响起,“明怜姑娘是名士卜洪的徒弟。”
“名士卜洪?”贵女诧异,然后露出敬佩。
“明怜姑娘,你好生厉害。”
贵女们热络询问明怜在名士卜洪门下的感觉如何,周围的那些门客会不会太刻薄或者太无趣,对于明家如何,倒是揭过去了,毕竟,都能拜入名士卜洪门下,明怜姑娘身后的家族想必也差不到哪里,这明怜姑娘是一个值得结交的。
“”
明怜与贵女们沟通一番,贵女们对她更是具有好感,喜爱明怜姑娘的性子与风骨。
宴会到尾声,姒昭带着明怜离开林家的船舟。
姒昭没有立刻带明怜回到岸上,而是让船只驶向湖面一处。
夜色朦胧,氤氲水汽的湖水倒映出天空中露出的星辰,透出夺人心魄的璀璨。
船只内有灯火,明怜规规矩矩地坐着。
她若有所思。
姒昭温声,“明怜姑娘有心事?”
男人低头,凑近看明怜。
明怜暗暗心想,他体贴地注意着她的情绪。
在林家的船舟上,姒昭看着漫不经心,但总是在恰当的时机帮她避开与出身有关的问题。
明怜掀起眼睛,定定看姒昭,声音与夜间的流水一样清,“公子不觉得我低贱么?”
姒昭表情不变,他温和,“不觉得。”
明怜心跳了下,她继续说:“我虽跟着公子,但是只是一时假装,对于外人而言,我这样的身份跟着公子,只是蹉跎了公子。”
她在说着自我卑微的话,语气却带着诡异的平静,好像把自己的难堪剖离了出来,坦坦荡荡。
“你是我的人,你跟着我,天经地义。”姒昭淡淡说。
在明怜继续说话前,他指骨敲了下桌案,“有人与你说多余的话了么?”
男人嗓音有些凉意,像是无法忍受。
明怜抿了下唇。
“没有。”
“只是我的身份确实卑微,公子带着我,恐怕会影响公子。”
姒昭不以为然,眼底暗色流转凉薄,温和的声音带着对外人的淡漠,“孤做什么,天子都不能阻拦。”
明怜一惊。
她看姒昭,姒昭对她露出温润的笑。
明怜掐紧手心。
公子与她的关系,是她看重的。
公子是她的恩人。
其余的,她不该多管。
明怜心底深处对当今天子和太子不是怎么衷心。
无论说的多么好听,作为一个罪臣女,她见了自己的家破人亡。
脑子不甚清醒的父亲将家财散尽没错,但后续的罪臣惩罚实在严重。
明怜偶尔感到疑虑,父亲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边缘文臣,到底是犯了怎样的错事,竟然会连带着偌大明家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明怜垂着眼,姒昭笑了笑,对她说:“明怜姑娘,与我一起散心,莫要在乎旁人。”
姒昭今日确实做到了,带着明怜散心。
在湖中心,公子姒昭远离了政务,隔离出了清净的空间与她相处。
公子姒昭闲情逸致,拿出了画纸。
“明怜姑娘,过来。”他对明怜温声。
明怜看了眼,顿时明白,公子姒昭要为她画一幅画像。
无形的暧昧流淌,明怜没有打破。
她坐在公子姒昭面前。
姒昭的视线凝在明怜的面容上。
他修长瘦削的手拿起画笔,一笔一画描摹她的模样。
明怜撩了撩耳边落下的碎发,美丽的脸庞上神情克制。
姒昭垂眼,看画纸上的女郎。
她美貌的模样渐渐在画纸上勾勒出来,发丝有些凌乱。
明怜神情清冷平静。
画像中,她的神情却带着诱惑勾人。
姒昭的画笔顿住。
夜风吹过湖面,星辰的光辉流转,暗色的天空在星辰银河中显得明亮。
姒昭手中墨笔在画纸上落了一笔。
接着,他放下画笔。
明怜疑惑看过去,时间比她预计的要快。
“公子,画好了么?”明怜轻声。
公子姒昭从架子上拿下画,明怜看到画的内容,墨色的痕迹遮掩了画中女郎的轮廓。
明怜睫羽微微颤抖,低声,“公子,是这画像您画的不满意么?”
“孤的伤口有些疼,画不好。”姒昭慢条斯理卷起画,淡淡扔到了湖中,昂贵画纸上的墨迹顿时在水中散开,渐渐沉下。
明怜的视线落在扔掉的画,心中划过一些惋惜。
不过,画像而已。
明怜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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