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穷苦人民,有落魄修士,藏匿起来的恶人也混在涌动的人流中。
花柳巷与赌坊遍地都是,粗鄙声隔着巷口传到巷尾,混账东西和老子是恁娘交织其中。幼童光着脚跑来跑去,脏兮兮乱糟糟。
这种地方最繁华的居然是一座三层高的大院——名为韶华楼的赌场。
赌场?
大概是玩牌的地方罢?
当初和晏琼池玩牌九,他玩不过她。
鱼阙在理解这种玩意上的天赋很高。
只是不知道这些凡民玩的牌九有没有讲究。
鱼阙打算蹲赌场外面给人算命。
对付赌徒的办法就是说好话,说吉利话。
她对付他们很有一套。
“给一文钱,给一文钱,只要一文钱就可以,发发慈悲,给一文钱……”
一只手举着碗从黑暗里伸出来挡住鱼阙的去路,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
同样贫穷的鱼阙也没有余粮,她摸出一枚铜钱放在他的碗里,准备要走,那个声音沉寂下去,突然又叫住了她:
“姑娘等等,我看你面熟啊。”
“我没钱。”鱼阙并不想搭理陌生人。
“你是东洲人么?”
鱼阙停下脚步,没回头。
一个卧在黑暗里瘦骨嶙峋的老头慢慢坐起来,那双小眼睛努力眨了眨,酒气熏天:“你长得好像……”
“像什么?”
“……我不敢说。”
她这才回头,又摸出一枚铜钱放在那老头的破碗里,“没了,说吧。”
“你长得好像鱼氏的前任家主。”
鱼阙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鱼氏家主?”
“自然,当年赫赫有名的鱼氏家主鱼斗雪在东洲谁人不知?我也是东洲人。”
老头打了个酒嗝说,“近两百年前,鱼氏大小姐鱼斗雪来东洲倾崎郡府会见我家公子,我曾近距离见过她,当真是雪中素兰,惊鸿一瞥的好颜色啊。”
“姑娘,你和当年的鱼斗雪长得好像。”
“是么?可能是巧合罢。”
鱼阙语气淡淡,“你我同为东洲人,不如小叙尽一尽同乡之谊?老先生还能再讲讲别的么,比如你是谁,为何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曾经是倾崎郡府秦家的家仆。”老头回忆过去时眼里有微光闪动,但是很快熄灭:
“你知道东洲鱼氏么?鱼氏被覆灭的那晚,我家公子……是我没看好公子,被赶出了郡府。”
“发生了什么?”
“公子……他没有修为,冲进鱼氏火场里,被崩塌的高楼压住,给活活烧死了。”老头老泪纵横,“他这也算殉了情。”
“殉情?殉谁的情?”鱼阙一脸匪夷所思。
关于阿爹……娘亲没有说过他的一点点消息,她自然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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