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夜无梦,岑有鹭还能理解为她在睡前做的准备工作还不够。但一连几天,无论她如何放任自己的思绪,尚清却始终无法在梦里出现半分,叫岑有鹭不得不产生点别的猜测。
例如……他们二人之间的梦其实是双向的,必须两人都同时在睡前想着对方才能梦见彼此。
而尚清与现实如出一辙,现在就连做梦都开始躲着她了。
若说一开始,她只是因为一时好奇才决定重新与尚清建立起梦境的连接,但当这个无比符合逻辑的假设被她确认时,岑有鹭骨子里那股和尚清做对的逆反劲儿又上来了。
想躲她?她就偏不让人如意。
岑有鹭决定给尚清来一剂猛药,猛到让他睡前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自己。
她掏出手机给黎允文发消息:【文宝,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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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来到了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
岑有鹭和黎允文昨晚已经串通好了,两人直接拎着一盘岑有鹭在校门口买的简易飞行棋出门,在操场上找了个荫蔽的角落坐着玩。
这个地方经过岑有鹭的特别考察,既离尚清常去的羽毛球场很近,方便被他看到;又位置偏僻,少有人会从这里路过,减少被路人窥探的风险。
她兴致勃勃地铺好塑料纸做的棋盘,在不远处尚清若有若无的打探目光下,认认真真和黎允文扔骰子玩起来了。
有意放水之下,第一局毫无意外地以岑有鹭的惨败告终。
“进去了!”黎允文开心地放入最后一架飞机。
她的雀斑小圆脸上满是吃瓜的表情,按照约定,眼睛亮晶晶地朝岑有鹭挥手。
“快去快去!”
重头戏即将到来,岑有鹭深吸一口气,遏制住全身上下的兴奋,努力敛起表情,一步步朝一边的羽毛球场走去。
二人动作明显,里面的尚清早就已经无心打球了。
他瞧见黎允文八卦的神情、地上摊着的飞行棋,眼睁睁看着岑有鹭越走越近,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绵软无力,一口气给对面的林嘉绮喂了好几颗吊球,被塑料兄弟无情扣杀。
砰!
砸地的球和球网同时发出响声。
岑有鹭指节泛白地抠在球网上,明知是做戏,却也忍不住死死抠住铁丝。
她尽量表现得满不在乎,对着球场里的尚清道:“喂,你喜欢我吗?”
被迫旁听到的林嘉绮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岑有鹭竟然这么猛,直接刚上来。
尚清小跑着去捡球的动作忽然一顿,跑动中本就活跃的心脏直接颤动出了一个恐怖的速率,四肢却像是骤然被人抽空了血液一样透出瘆人的凉意。
他毫不遮掩地扫了眼一直被他留意的飞行棋,语调下沉,尾音却发颤。
“大冒险?”
整局游戏正是岑有鹭故意做给他看的。
眼见她排练的戏码正在稳步上演,岑有鹭的肾上腺素不受控制地在尚清阴鸷的目光中疯狂分泌,鼻腔中几乎能闻到血腥味,抠在铁丝网上的手指开始颤抖。
那是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满不在乎的佐证,可惜此时的尚清已经无力察觉。
尽管略有漏洞,岑有鹭也依旧顺畅地按照剧本完成了表情转换。
她露出一点被识破后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耸了耸肩,没有直接回答,说出口的话却无形肯定了尚清的猜测。
“别管是不是,反正我话送到了。”
紧接着,她转身潇洒离去,发尾在铁丝网上轻轻扫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按照她对尚清的了解,从现在开始后的每一秒,尚清都会被她对二人关系的随意态度气得抓心挠肝,忍不住去揣度她方才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晚上临睡前也一定满脑子都是她挥之不去的身影。
事实也正是如此。
尚清的心脏愚蠢地因为她信口就能胡说的戏言剧烈跳动着,大脑却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个随时随地都能用玩笑话逗弄嘲笑的玩具。
心脏与连接着的肋骨都在抽痛,额头的汗液蜿蜒下行,绕过浓密的睫毛,渗进眼眶里,刺得他整颗眼珠子都火辣辣地疼,泛起了大片红血丝。
尚清僵硬地用护腕吸了吸汗珠,红着眼睛将手中五位数的球拍信手扔在地上。
“走,跟我过去。”
他带着状况外的始作俑者林嘉绮,杀气腾腾地跟在岑有鹭身后,一起来到了飞行棋旁。
岑有鹭给的剧本上没有这段,黎允文仰头看着两个逆着光的高大黑影,表情很懵。
“额,这是什么情况?”
林嘉绮挠头灿灿地笑,心说我还想问你们呢。
尚清答:“很爱玩?加我们两个。”
说完,他也不管岑有鹭同不同意,径直在她对面落座,顺手将一旁傻站着的林嘉绮也扯下来。
坏了,岑有鹭想,把人气过头了,直接打上门来。
事已至此,她只好继续维持着没有心的人设,可有可无地耸耸肩,将骰子递给新加入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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