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子从他口袋里爬出来,朝那些蛇群发出恐吓性的嘶吼。
可那些蛇群完全不惧怕,每回都是蜂拥而至扑过来,将迟九溟的身子淹没。
叶星澜看得心口一窒,下意识想伸手去拉他一把。
可他的手却是直直从迟九溟身上穿过。
【宿主。】
66劝道:【作为旁观者,您无法改变他的过去。】
【请您稳住心神,否则会有心神溃散的风险。】
叶星澜埋下目光,咬了咬唇,“好。”
…
接下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迟九溟都是过着这般重复的日子。
他缩在蛇笼中,浑身脏兮兮的,眸光灰暗,嘴里发出很轻地呢喃声,“我好疼……”
即便是再疼,迟九溟也总是咬着牙,硬生生撑过去。
魔族的自愈能力在他身上显得尤其珍贵。
每当到了疼痛临界值,他身上的伤就开始自我疗愈。
只是恢復的速度相当慢。
每回伤口还未好,身上又会再新添其他伤口。
这些日子里,也从未有人来过此处。
除了雪团子偶尔会给他带些野果填肚子,别的食物丝毫没有。
迟九溟有时候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用小刀在自己身上划破一道口子。
再喝下自己的血。
深黑的夜里,他的脸看起来冰冰凉凉,沾满了黏腻的猩红。
就在这时候,蛇潭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迟九溟抬眸看去,眸光中再次映入之前那张男人的脸。
只不过他此刻的半边脸都是血肉模糊状,显得有几分骇人。
“殿下,在下有个请求。”
夜色中,男子跪在地上,捂住半张脸,脊背轻颤,一字一句道:“明日,就是您要进入魂场的日子。”
“可否让在下代替您前去。”
迟九溟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为何?”
“魂场极其凶险,进了那地方,你或许就再也出不来。”
“这个不重要。”
男子咬了咬牙,道:“在下只知道,殿下想活下去。”
“……”
片刻后,迟九溟幽幽道:“你叫什么名字?”
“惊幽。”
惊幽道:“在下来自鲸族,与其他族人从小就被抓来此处,他们……也都早就死在了这里。”
“而我,只因为生得好看,能够在床上讨另外几名殿下欢喜,才能活到今日。”
他苦笑一声,“而现在,在下的脸也被左护法烧毁了。”
“即便能再苟延残喘一阵,我的生活也不会再迎来一丝希望。”
“还不如就此结束。”
迟九溟抬目看着他,没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惊幽唇角动了动,“若是殿下答应……”
“说吧。”
迟九溟直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炼製魂阵
眼见他看穿了自己心中想法,惊幽神情一顿,苦笑了声,接着道:“前几日,左护法的人又抓到一名在下的同族。”
“他才不过三岁,还是个很小的孩子,名字叫做鲸屿。”
惊幽认真道:“在下恳求殿下能够护住他。”
“不要让他也像我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迟九溟淡淡瞧他一眼,“我自身都难保,你为何要求我?”
惊幽缓缓抬目,看向他身上遍布的伤痕,轻声道:“因为殿下与我是一类人。”
“殿下定会活下来。”
惊幽注视着他的眼睛,温声道:“若是您答应……”
“在下这条贱命,也就值了。”
“……”
说完后,惊幽从地上站起,背过身离去。
临走之前,还在笼边留下了一本小册,“这个留给殿下。”
“我相信,殿下有朝一日会用上。”
迟九溟坐在蛇笼中,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捡起了那本小册。
翻开一看,是本关于禁术阵法的小册。
他思考片刻,最终还是留下了那本小册。
而自此之后。
魔宫里也再无惊幽的身影。
…
好不容易度过了无数个难捱的夜,某天夜里,迟九溟在睡梦中听见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抬眸看来,“……母亲?”
听见他的声音,妇人侧眸看来,像是看见了鬼那般,表情万分凌乱道:“你怎么还没死?”
“你明明已经死在了魂场才对!”
迟九溟眸光又暗了暗,没说话。
倏然间,门又被人一脚踹开。
夜色中,身穿一袭玄色锦袍的高大男子带着几名魔卫走了进来,看见妇人时,他双眸危险地眯起。
薄唇轻慢吐出几个字,“抓起来。”
话落,几名魔卫大步走上前,直接将妇人给按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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