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十一悄悄过来,在徐靖耳边低语数句。
徐靖一直令人暗中盯着慕容大将军的一举一动。慕容慎兄弟两个送信进军营的事,自然瞒不过徐靖耳目。
徐靖略一点头,目中光芒闪动。
正和孟御史说话的太子,瞥了徐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对孟御史说道:“孟御史奔波千里来传旨,着实辛苦。不妨再军营里休息一段时日,和孤一同启程归京。”
孟御史眉头舒展,笑着说道:“不瞒殿下,臣正有此意。”
“殿下为平定冀州,殚精竭虑,日夜操心。臣不才,愿为殿下分忧。”
太子笑了起来:“这可太好了。孤每日看公文,实在看得头疼。靖堂弟整日待在孤身边,也不乐意帮忙。有了孟御史,孤便能稍稍松口气了。”
徐靖理直气壮地插嘴:“堂兄让我领兵去打仗,我二话不说。看公文处理政务,我就不行了。一看公文我就头痛欲裂。”
孟御史忍不住哼了一声:“赵状元才高八斗,世子但凡学个一两成,也受用不尽。”
徐靖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一副惫懒模样:“不行,我又困了。我先回去睡,等吃晚饭了堂兄再让人去叫我。”
孟御史:“……”
太子失笑,先应了徐靖一声。待徐靖大摇大摆地离去后,又笑着安抚气得不轻的孟御史:“人各有长。靖堂弟这几个月里领兵打仗,每一战都是大胜,一箭射死了章衝,死在他刀下的土匪数不胜数。”
“孤知道,孟御史是一片好意,盼着靖堂弟文武双全。这份心意,孤代他领了。”
孟御史嘴硬得很:“殿下误会了。臣和世子没什么交情,刚才是看他不顺眼,才多嘴一两句。”
太子又是一笑。
孟溪知嫉恶如仇,性情刚硬,是出了名的硬骨头臭脾气。连永明帝都敢骂的主,难道还怕徐靖不成。分明就是关心徐靖,希望徐靖好上加好,才会格外挑剔嘛!
……
徐靖回了自己的军帐,睡了半日。到了傍晚,太子果然派人来请他去赴宴。
几位武将也都来了,一同为孟御史接风洗尘。之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慕容大将军,也笑着前来赴宴。
孟御史半点不客气,伸手一指慕容大将军:“请太子殿下恕臣无礼。臣不愿和屠夫同坐一席。”
再厚的脸皮,再深的城府,也禁不住孟溪知这般当面埋汰。
慕容大将军目中怒火一闪而过。
太子殿下有些为难,看了慕容大将军一眼。慕容大将军深呼吸一口气,拱手道:“末将先去巡视军营。”
太子这才松口气,笑着安抚慕容大将军:“那就辛苦慕容将军了。”转头吩咐:“来人,令御厨再做一席菜肴,送到慕容将军的军帐。”
慕容大将军感激涕零,拱手谢恩,告退离去。
孟御史这般刚硬,就连忠勇侯这等勇猛武夫,也不敢招惹。这一顿晚膳,气氛很是和睦。
吃了晚饭,孟御史告辞离去。太子随口笑道:“靖堂弟,你代我送一送孟御史。”
徐靖笑着应一声,起身送孟御史出军帐。
繁星满天,夜风徐徐,军营里的将士大多已经睡下了。鼾声四起,别有一番趣味。
孟御史不理徐靖,绷着脸往前走。
徐靖身高腿长,慢悠悠地迈步,轻轻松松就跟了上来。
孟御史在自己的军帐外停下,转头看向徐靖:“世子,有件事,我不吐不快。”
徐靖挑眉,没个正形:“孟御史要吐什么?”
……算了,和这混小子计较口舌,非气死不可。
孟御史深呼吸一口气,迅速低语道:“临走前,我特意去了一趟赵家,却没能见到赵六姑娘。赵侍郎口口声声说赵六姑娘去了田庄养病,此事颇有疑点。世子还是多多上心才是。”
徐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
一双黑眸,在夜风中亮得惊人,也冷得可怕。
“多谢孟御史提醒。”徐靖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淡淡:“我心中有数。”
孟御史听得心惊肉跳:“你……你要做什么?”
徐靖没有回答,隻道:“天晚了,孟御史好好歇着吧!”
然后便转身离去。
孟御史目送徐靖身影远去,无声长叹。
老天不开眼。这么一双情意深重的少年,偏要经受种种波折磨难。
徐靖回了军帐后,从枕下摸出几封信,一封一封慢慢看。这几封信,都是赵夕颜之前写来的。
这一个多月,赵夕颜再没来过信。
慕容慎……
军帐外的徐十一,忽然听到嘭地一声闷响,不由得一惊,迅疾衝进军帐内:“世子怎么了?”
结实的木案,被踹到了角落里。
自家世子,一脸阴郁,满目怒焰,手中攥着几封信。
徐十一心里沉甸甸的,低声道:“小的知道世子心里焦急难受。不过,眼下世子还不能回京,暂且再忍一忍。徐三一直在搜寻赵姑娘行踪。就是上天入地,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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