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淮坐在马上不动,他垂目审视这个小丫头,轮廓分明的脸看上去越发高深莫测。
“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许知知背着手,她在原地踱了两圈,不紧不慢的激将,“黎王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呢,是不是不敢接旨啊?”
陆容淮抱着楚沅,笑容痞里痞气,“是啊,本王好害怕呀。”
许知知笑眯眯的,“没事,黎王胆子小,可以让王妃陪您一道接旨。”
“这么好啊。”黎王哼笑。
楚沅拍他手背,嗓音轻柔又干净,“好了王爷,别逗她了。”
许知知立即附和,“就是就是,就知道欺负人,哼。”
陆容淮:“别蹬鼻子上脸,本王是看在阿沅的面子上下马接你那破圣旨,别磨叽了,赶紧读完滚蛋。”
许知知翻白眼,“是是是,求您快点接旨吧,我还不想在这大热天里暴晒呢。”
她一边吐槽,一边从身后侍卫手里捧过沉香木锦盒。
“黎王接旨。”她收起脸上的玩笑,语气严肃而端庄。
陆容淮和楚沅对视一眼,掀袍跪下。
身后大军也随之跪下。
除了太后,所有人都静默跪着,听候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承大统一载有余,犹记先圣教诲,为王者,当有保民养民之重任,南北祸难积深,朕愧于大道,陷民水火…………古有尧授舜,舜授禹,无不顺应天命,于时有益,今有黎王开复疆宇,一统河山,川岳嘉祥,若拂逆民心,恐灾祸再起,生灵涂炭,予不忍为此,黎王有俯察民心之德,朕今日追踵尧舜,禅位于黎王,钦此!”
许知知念完禅位诏书,她眼睫微微颤动两下,而后在死一般的安静中抬起眼,笑道:“黎王,接旨吧。”
“本宫不同意!”太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呐喊,她从震惊中回过神,疯狂的想衝过来,结果忘记自己两臂酸麻,重重的摔倒在地。
“太后。”一群人慌张的去扶她。
“本宫不相信,这诏书一定是假的,泽儿怎么可能会禅位给他,怎么可能!”太后发髻散开,状如恶婆。
陆容波也傻了,他两眼呆滞的看着许知知手里的圣旨,一时间连太后都忘了扶。
怎么会这样?
许知知回身,眨着眼故作天真的问:“这圣旨自然是真的,母后认不出陛下的字迹,也总该认得这玉玺印章吧。”
“玉玺在本宫手里,这圣旨分明是假的。”太后扭头看了眼被太监捡起来的玉玺,嘶声吼道。
许知知一摸下巴,面色苦恼,“这就奇怪了,玉玺一直在陛下身边,母后这玉玺又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本宫拿……”太后猛地反应过来,她差点说漏了嘴,在对上许知知无暇的笑容后,后槽牙差点咬碎,“自然是陛下亲自给本宫的,这一点许太傅和朝中几名官员都可作证。”
“是吗?”许知知笑容可掬,她又打开那道沉香木盒子,双手从里面捧出重重的玉玺,直接举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母后,您手里的那又是什么?”
太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许知知手里的玉玺。
其余人亦是满脸惊讶。
“不、不可能……”
许知知:“母后,您该不会是私自伪造玉玺吧?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呀。”
“休得胡言!本宫怎会伪造玉玺,这玉玺就是泽儿亲手交给本宫的。”太后怒火攻心。
“太太太太后!”身旁的小太监突然吓破了胆,一迭声的叫唤起来。
“鬼叫什么,本宫还没有聋!”太后骂道。
小太监吓得直接尿裤子,他双手抖如筛糠,异常艰难的举起那块玉玺,哭道:“玉玺碎了……里面是假的。”
“假的?”
“太后真的伪造玉玺了?她不要命了吗?”
四周议论沸起。
太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大步衝到小太监面前,死死盯着那块玉玺。
刚刚摔了那么一下,竟然将玉玺底座上方的飞龙磕断了一个龙角,而本该是通透无暇美玉打造的玉玺,里面竟然掺着蜡和水银。
而此刻,水银正从那断开的龙角处溢出。
再多的借口,在得知自己手里的玉玺是假的之后,都化作烟消云散。
许太后后退两步,腿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陆容泽怎么会给她一块假玉玺。
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这个儿子。
“还有一事,今日诸位权且做个见证,本宫要揭发太后罪行!”许知知将圣旨交到黎王手里,转头又是一击狠锤。
“太后罪行?”一名谏官被今日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惊的无法回神,下意识的接话道。
“知知,你究竟要做什么?”许太傅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神色悲愤。
“本宫只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许太后这些年都做过哪些‘好事’。”许知知看向失魂落魄的太后,同为许家人,在这一刻她是深深地觉得身体里流的血多么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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