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见天色还早,本想去书房看会儿书,但他今日坐了太久,多少有点疲倦,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洗漱躺着。
六月的天气渐渐变得炎热,好在扶雎院里种了很多梧桐树,夜里有阵阵凉意。
楚沅歪靠在床头看书,看着看着,身子不自觉往下滑,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守在床边的乐书见状,连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走楚沅手里的书,又小心的扶着他躺下,给他盖上轻薄的软被。
楚沅睁开迷蒙的睡眼,嗓音软软糯糯的,“王爷……回来了吗?”
“没呢,王妃先睡吧。”乐书轻声说道。
楚沅重新闭上了眼,低声嘟哝了一句,乐书没听清,很快,楚沅的呼吸变得均匀轻浅。
乐书将夜明珠的灯罩罩上,随后放轻脚步走到院门口,他将门拉开一条缝。
弦雨回头,用气声问道:“主子睡了?”
乐书点头。
“你在里面好好守着,外面交给我们。”弦雨说道。
乐书很快又把门阖上。
弦雨抬头望了眼清辉月色,他走到廊下,抬脚踢了踢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弦霜。
“欸,我跟你说个事。”
弦霜抱着剑动也没动,给了他一个眼神。
弦雨走过去,他上上下下打量弦霜,视线落到他怀里那把剑上。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的问:“如果我跟你的剑掉河里了,你救谁?”
弦霜:“……”
回答他的只有细弱的风声。
“你别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我没疯,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弦雨戳他。
弦霜抬头望月,“救剑。”
“……好的,我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
“是这样的,”弦雨凑近他,举起手挡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王妃他怀孕了。”
“啊哈,你打我干什么?”冷不丁挨了一个爆栗的弦雨气愤捂头。
“还说自己没疯。”弦霜收回手,淡声嘲讽。
“这是王爷亲口说的,真的!”
弦霜没理他。
弦雨又踢他一脚,“你猜李府医为什么会死?就是因为他知道王妃的秘密,这才被柳家给盯上的。”
作者有话说:
陆狗:本王不在,你们聊的很开心啊
沅沅:来呀,一起社死呀
小鸟:享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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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阴森的牢房,逼仄的过道上不时有黑毛发亮的老鼠蹿出,吱吱乱叫着钻进腐烂潮湿的稻草,消失不见。
看守大牢的狱卒打着灯笼,殷勤的在前面领路,“王爷您慢点走,小心这腌臜秽地脏了您的鞋面。”
陆容淮低眉,火光在他眼底跳跃,映出他那张冷漠到没有表情的脸。
“别磨蹭。”
狱卒被这冰冷的嗓音一激,赔着笑加快步子,直到把人送到最里面的牢房时,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钥匙拿来,你先退下。”陆容淮高大身躯站在门前,瞬间挡住了一大半的烛光。
狱卒哪敢不从,从怀中掏出钥匙,毕恭毕敬的递到陆容淮手上。
陆容淮转身,用钥匙打开了牢房房门。
房门发出粗粝响亮的摩擦声,靠在墙角的人听见动静,慢慢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陆容淮缓步走到他面前。
他瞥了眼地上已经凉掉冷透的饭菜,“听说二哥在牢里不肯吃饭?”
陆容洛靠着墙壁,他抬手捡去衣袖上的草屑,“孤要见父皇。”
陆容淮直接说道:“父皇没答应。”
陆容洛愣住,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父皇不会对孤这么绝情,孤的母后也定会想办法救孤。”
“母后如今被父皇幽禁在凤栖宫,恐怕没法帮你。”
“你说什么?”陆容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除了是你母后,还是柳家人,二哥忘记了?”陆容淮好笑的看着他。
“如今柳家所有家眷奴仆全部下狱,柳家被抄,在家中搜出大量赃款和证据,最后处决结果,也就一两日的事情罢了。”
“不可能,外祖父心思缜密,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你们找到破绽,那些证据一定是假的。”陆容洛矢口否认。
“老狐狸确实藏的够深,但是没办法,本王放鱼饵的时间更早。”
陆容淮一步一步走到陆容洛面前,他微微俯身,眼眸戏谑又深沉,“本王精心布局了大半年才收网,怎会让大鱼有机会翻身呢。”
陆容洛猛地仰起头,后槽牙咬的发狠,“陆、容、淮,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
陆容淮挑眉,“二哥跟柳国公算计本王时,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会输?”
“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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