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两年前回京过年,当时京中是如何议论黎王的吗?”
江倪略一沉思,便也笑了起来,“怎会不记得,那时候黎王也就十八九岁,恶名却是响当当的厉害。”
“是啊,所有人都骂他狠毒暴戾,有说他将俘虏脑袋串成一串,挂在马脖子上招摇过市的,也有说他把人砍成两截,拖在马后面跑的,什么都有。”
江倪看了眼楚沅,见他面色淡然,并没有被吓到,这才放下心,转而瞪了聂徐行一眼。
“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提这个干什么?”
“这就不得不说,我这几日在街上听到的,关于黎王殿下的最新评价了。”聂徐行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
他见众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只有聂思然含笑低头,盯着自己折扇的扇面在细细瞧着,其他人都巴不得他快点说。
“你们都没听过?”他惊讶。
陆容深摇头,“我出宫一次可不容易,哪有时间去听这些八卦啊。”
楚沅:“我也很少出门,没有关注过这些。”
聂徐行哈哈大笑,随后朗声说道:“如今黎王的风评可谓是极好,我一开始差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
“风评……极好?”陆容深难以置信。
这几个字跟他三哥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听到很多百姓称讚他。”
陆容深眼睛睁大,“称讚……我三哥?称讚他什么?”
聂徐行:“有很多,诸如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之类的,不过让我印象深刻的,倒是还有很多人夸他是呃……疼爱媳妇的专情好男人。”
众人:“……”
正要倒茶喝的苏如鹤:“……”
楚沅面色一臊,忙低头端起茶杯,掩耳盗铃似的开始喝茶。
聂俦温捋了捋胡须,“这个老夫知道,民间流传了很多他和沅沅的话本,百姓们爱看,久而久之,也渐渐改变了大家对黎王的看法。”
江倪忍着笑,“那这是好事啊。”
“也不全都是好事,”聂徐行话锋一转,指向了自家儿子,“我还听到了不少思然和太子的风流轶事。”
“噗——”苏如鹤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陆容深就坐在苏如鹤对面,几乎是同一时间,白清俞伸出衣袖挡在了陆容深面前。
苏如鹤反应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清秀白净的脸瞬间红透。
聂思然笑眯眯的伸手给他拍背,“苏侍郎怎么喝茶还能呛着,听见什么这么激动呢。”
苏如鹤弯着腰,咳的撕心裂肺。
江倪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走过去扶住苏如鹤,“小苏啊,没事没事,徐行你也是,瞧你把孩子吓的。”
聂徐行挨了媳妇一顿批,顿时把矛头对准了聂思然。
“你好好解释解释,怎么跟太子沾上了关系,回京不过半年,还挺能惹事的。”
聂思然:“这事不能怪我。”
苏如鹤慢慢止住了咳嗽。
聂思然:“不如我去把那个写手抓来,您好好问问他?”
“咳咳咳……”苏如鹤又咳了起来。
聂徐行看了眼苏如鹤,他咳的眼中都泛出了泪花,决定回去再跟聂思然算帐。
聂俦温恍然,“怪不得前段时间,老夫出门访友,好些人明里暗里问我是不是站到了太子阵营,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些风月话本罢了,不必太过较真。”
楚沅笑容奕奕的看了苏如鹤一眼,颔首,“祖父说得对。”
晚饭过后,楚沅送他们离开。
江倪走在最后,他拉住楚沅的手,满脸为父的慈爱与关心,“过两日让思然来接你,阿爹教你弹琴,好不好?”
楚沅眸子顿时发亮,“好,谢谢阿爹。”
“傻孩子,跟我道什么谢,等后面你月份大了,我可不敢让你跑来跑去,到时候我就来王府照顾你。”
“嗯。”楚沅开心的点头。
“王爷还没有回来,你快些回去,走路慢点啊。”江倪叮嘱道。
楚沅听着他殷殷关切的话语,四肢百骸里都流着暖意,这种久违的温情,自从母后去世后,他本以为此生再难拥有。
王府大门缓缓阖上。
弦雨和乐书一左一右陪他往回走,弦霜则是依旧隐在暗处。
乐书今天一整天脸上都是笑呵呵的,回去的路上甚至还欢快的边走边跳。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楚沅见他如此,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
乐书小跑到楚沅身边,开心的手舞足蹈,“今天是王妃的生辰呀,还有盛大的加冠礼,奴才是替王妃高兴呢。”
乐书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八九十,王妃已经有十年没有过生辰,现在真好,以后每一年王妃都要好好过生辰哦。”
楚沅眼睛明润清亮,他轻轻的敲了下乐书的脑袋,“知道了,你好吵。”
乐书又是嘿嘿嘿一阵乐,乐完继续蹦哒,眼里的笑止也止不住。
他仰起脑袋看着满天繁星,在心里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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