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麦汀汀不太明白,他们明明已经在海里了,为什么泳池里还能有独立的水?
但他很快没有机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埃里希站在池边:“我游泳会带出水花,你试试看,能不能让它们静止。”
人类说完,脱掉了黑袍,露出赤○的半身,隆起的肌肉磅礴有力,精壮却又不过分,每一道线条都如同雕刻,接着,以堪称专业运动员的完美姿势入水。
小人鱼看呆了。
尽管雄性人鱼大多都是赤着上半身的,也很少会有什么赘肉,他长这么大看过无数人鱼,从来没觉得他们有多大差别。
……没有哪一个能比得上眼前的埃里希,叫他根本移不开眼。
埃里希轻松地在泳池里游了一个来回,即便以人鱼的视角来评断,他的姿势、速度也都是很值得表扬的。
埃里希回到初始点,趴在池壁,抬头看向漂浮在空中的小鱼儿。
刚才入水之前还说了试试看能不能用人鱼王族的血脉来静止游泳时带起的那些水花,应当不会太难了;他以为麦汀汀会试试看能力,但没有。
少年呆呆的,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染上一层若有似无得淡淡粉色。
反而看见他身上的水珠顺着腹肌滚落,触电般猛地转开眼睛。
“怎么了?”埃里希皱眉,“……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小人鱼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他脸红了吗?
好晕、好晕。脸颊好烫——不止是脸颊,浑身都在发烫。
大脑里塞满了棉絮,根本无法思考,心臟要跳出胸膛了。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是怎么了?
是生病了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
小人鱼茫然又浑身无力,尾巴都不动了,淡蓝的尾鳍垂下来,像发光的缎带,连带着整条鱼都跟着自由落体。
埃里希看他一副随时会要晕倒的模样,连目光都涣散了,还以为他生什么病了,双手撑着池壁轻松一跃,衝上去抱住晃晃悠悠飘落的小人鱼。
以后埃里希会明白的,人鱼族和人类的身体构造看似相似,其实千差万别。
他们不醉酒精。
但是醉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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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头晕。乏力。
无意识地咕哝, 字不成句,吐出一串泡泡来。
小人鱼看起来不太像疾病,倒是像……喝多了。
可两人都没有接触过任何饮品, 埃里希还特意让他别吃那款含有微量究竟的树桩小蛋糕。
那麦汀汀究竟为什么醉了?总不能因为漩涡里的水质不同吧?
埃里希暂且不去纠结源头, 先处理当下的情况更重要。
他常年纵横商场,应酬的场合比在家吃饭都频繁, 见过的醉酒的人数不胜数。
当人的理性被酒精蔴痹之后, 做出的所有事都是出自本能和本心。
失去礼貌的缰绳后丑态百出, 埃里希早就见怪不怪。
关键是,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醉鬼,却还是头一回见到……醉鱼。
怎么听起来有点好吃。
眼下他抱着怀里的小人鱼往客房走, 轻飘飘的重量叫人心惊, 很难相信是一个已经成年的雄性。
不仅轻飘飘的, 还软绵绵的。
埃里希禁不住想,人鱼难道没有骨头吗?
麦汀汀的意识已经有点儿混乱了, 一会儿喊哥哥,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喊啪叽。
刚见面的小人鱼怕生且害羞, 后来要贴贴、还要陪着睡觉,粘人的性格已经藏不住了。
此刻喝, 不,吃醉了以后, 更是将那股无意识撒娇的劲儿发挥到了极致。
生活在深海的人鱼族皮肤原本都是冷白色, 而且非常薄,血管涌动的热量直接反映成粉色, 让他看起来极为……可口。
醉意让麦汀汀的体温有明显上升, 小人鱼的双臂环着人类的脖颈, 还不停地蹭来蹭去,试图缓解那种陌生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躁动。
后果就是让躁动从麦汀汀的身上传递到了埃里希。
他在他怀中不安地扭来扭去,好几次胳膊和手掌都打到了埃里希。
人鱼的手指间长着半透明的蹼,碰触到的质感滑腻腻的。
若是让任何一个以前认识埃里希的人见到这一幕,都要为少年捏一把汗——要知道,西奥多大家长可是有“暴君”的名号的。
然而埃里希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麦汀汀绯红的小脸,自言自语道:“还是小孩子。”
从泳池到客房几分钟的路,生生走了二十分钟才到。
埃里希把醉鱼放在床上,摸了摸他汗湿的长发:“睡一觉吧。”
其实船上备着解酒药,然而埃里希现在都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对什么成分敏感,还是别轻易再吃人类的药,以免出大问题。
刚才回来路上,醉鱼窝在他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已经困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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