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避着人群和悬浮担架,看见电梯前排着长队,着急得跺了跺脚,干脆从旁边的楼梯噔噔向上跑。
水压、水质都会对伤口产生很大影响,影响恢復速度,海洋又?过?于凶险莫测,即便能?够抵御其他海洋生物的妨碍,也不可能?控制水的流速、深流变换以及其他地质现象,人鱼族现在大多医疗场所也都搬到了陆地上。
小护士一口气爬到四楼,急急忙忙向着主?任办公室奔去,正巧主?任刚查完房,都已经出门?了又?想起什么没交代?完的,站在门?外回头?嘱咐。
病人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点着点着感激的神色染上惊恐:“医生想小心——”
来不及了,没刹住车的小护士已经砰地撞到他身上。
其他医生和病人家属赶忙七手?八脚把两人扶起来,上了年?纪的主?任扶着老腰,看清“凶手?”后就发?火了:“你啊你,我说了多少次,做事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你以为?自己在哪里,医院!医院是让你练跑步的地方吗?撞到病人怎么办?撞到仪器怎么办?遇到性命攸关的事儿了吗?有比危急病人更重要?的吗?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心不静,心不静怎么治病救人啊,我以前总跟你们?说……”
小护士的发?卡都被撞歪了,坠在发?梢上,此刻面对老师的怒火根本不敢分心去拂下来,眨巴着眼睛听他数落,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主?任的机关枪总算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皱起眉:“行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小护士如梦初醒:“陛、陛、陛——”
主?任气呼呼打断她:“避什么避,是你撞我先!”
护士急得手?势都用上了:“不,不是,是陛下来了!”
主?任:“……”
他那号称外科一把刀、遇海啸都不抖的手?,竟然在听完“陛下”两个字后,不可抑製地哆嗦了一下,愣在原地。
直到旁边有医生小心提醒,他才回过?神,对着小年?轻吹胡子瞪眼:“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早说!”
小护士委屈极了:“您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还敢顶嘴!”
“……”
主?任不再跟她掰扯浪费时间?,让所有人该干嘛干嘛去,自己独自进了电梯,按下顶楼。
皇家疗养院的顶楼乍一看是个屋顶花园,开满了各种清新淡雅的花儿,且很少有人打搅,唯一一辆电梯需要?授权才能?在这里停留。
花园的中央有一座外形看起来是木质的小屋,里面则是间?配备高端的病房。
埃里希·西奥多放轻脚步走进来,他今天穿了件纯黑的衬衫,扣子扣到顶端,不需要?系领带也不影响他的禁欲庄重。
皇家御用大师的手?作裁剪出的衬衫样式极佳,衬得肩宽腰窄。面料丝滑,虽然是深色,却在光线下反射钻石般的光泽,熠熠生辉。
墨镜遮住的眉眼英俊无双,从鼻梁到下颌的线条优美,五官雕刻般深邃。
今日是私访,为?了不引起骚动,除了戴上墨镜,平日里标志着身份的大溪云珊瑚王冠和极光珍珠都没有配备。
然而?打扮得再低调,举手?投足间?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雅与矜贵却仍像恆星一样璀璨,无法遮挡,是那些靠包装造势的小明星、“贵公子”人设半点学不来的。
埃里希带了一束纤维玻璃纸包装的圣卡拉海百合,弯腰放在床头?,花儿的浅紫色为?惨白的病房增添了一丝生气。
靠在病床上的人跟他的五官长得很像,应当是非常美且有气质的,隻?不过?因为?经年?病痛折磨得骨瘦形销,显得十分虚弱。
女人抬起头?,气色不太好,但神情沉静。
“埃里希,我说过?,你不用总费时间?来看我。”
“遵守礼节,姑姑。”埃里希垂着眼睛望向她,“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有时候他们?会推我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花。”
“那就好。”
“你呢,忙吗?”
“尚可。”
两人一问一答,极其公式化,惜字如金,语调也平常,看不出对对方究竟有没有真切的关心。
若不是这儿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人,简直像为?了上镜的演戏,完全没有亲人之间?的温馨。
尤其是,艾琳·西奥多已经是埃里希·西奥多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最后的亲人了。
作为?赫特皇室的直系血脉,艾琳自然是最早被抓去、用上最残忍手?段的人ti实?验受害者之一。
可惜她的身体?没能?支撑她完成全部的改造,于是现在下半身成了一条腿、半边尾巴这种人不人鱼不鱼的鬼样子。
当年?第三帝国?使?用的药物和手?段过?于罕见,哪怕是赫特帝国?如今的医疗水平,也无解。
艾琳做不到彻底伪装成人类,也没法全部恢復到人鱼体?,既不能?离开水,也不能?长期暴露在空气里,而?且鱼尾的撕裂伤非常严重,无法支撑她游动或者走路,不得不像每一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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