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嗯……”
“哦。”
“……”
两人就这么一个字一个字地蹦,还都是没什么意义的语气词。
另一边秦叔和昆特聊得正欢,好似讲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两人的笑声夹杂着小人鱼的奶声奶气在屋子里飘荡,飘到他们?这个沉默的角落,更显尴尬。
秦加忽然上前一步。
麦汀汀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过?去的他过?于柔弱无法自保,面对想要?欺负自己的同类、尤其是人高马大的那一群,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隻?能?逃。
秦加注意到他的躲避,很是沮丧。
但他还是赌上勇气,孤注一掷地问:“那个,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发?吗?”
小美人的头?发?卷卷蓬蓬的,颜色那么浅,像落着雪。
他的手?和心都痒酥酥的,好想、好想摸摸看。
少年?愣了下。
这样的话,这样的情形,曾经在那个同患难共生死的灰色空间?中,秦加也问过?。
那时候青年?说,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一瞬间?他仿佛被拉回灰色天空与碧绿迷墙的围城中,梦境与现实?的交点被模糊。
片刻后,少年?回过?神。
就像在囚笼里的回答一样,麦汀汀点点头?。
秦加抬起手?,极谨慎、极轻柔地碰了碰他垂落的发?梢,接着露出一个又?想微笑又?想大哭一场的笑容,慌乱地抬眼,在接触到麦汀汀眼神的刹那,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衝破枷锁,越过?他超速的假想心跳,飞出喉咙。
谢谢。
最终,他低声道。
对不起……
哪怕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道歉。
少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水珠从指尖滴落,未发?一言。
……
人类的感情那样复杂,就算成了丧尸也依旧无法抗拒心动的本能?。
隻?是这些对于白纸一样单纯的麦汀汀来说,实?在很叫他困惑。
他喜欢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但那种喜欢是喜欢昨日的晴空,今夜的星光,喜欢一颗青翠欲滴的果果,小石子掉进湖水中的涟漪,喜欢飞鸟振翅与鸣音。
要?说有谁不太同,那就是对崽崽的喜欢更一点——不,不是一点,是多得多。
他的喜欢是百分之百的甜蜜,没有酸涩,没有苦楚。
所以他不会明白,爱与爱之间?又?有什么差别,不明白患得患失的叫做爱情——那离他过?于遥远了。
人类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离小丧尸太远太远了。
麦汀汀轻轻拍着小人鱼的背,哄着被昆特鼾声惊醒的幼崽重新入睡,自己也阖上眼,在困扰中慢慢睡着。
半夜,他们?忽然被什么动静惊醒。
起初以为?是窗户没关紧的风声,很快,分辨出了那绝不是风能?够产生的动静。
粗重的、野兽一样的喘息,在寂静的夜中极为?可怖。
麦汀汀把麦小么塞进背包里,昆特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别动,自己悄悄猫腰来到窗户旁,向外看去。
原本晴朗的夜空聚积起成片的乌云,在他们?的房子前,同样巨大的阴翳背着越来越黯淡的星光投下来。
待看清那阴影是何物后,两人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头?高达两米、极为?健硕的狮子,鬃毛在晚风中烈烈,通体?雪白,连花纹都是浅色的。
那双兽中之王的野性双瞳,在星光下明亮得摄人心魄。
麦汀汀在畏惧之余,分心疑惑地想着,胡苏姆可从来没有大型野兽,少数民族各个武艺高强,周围安定得很,很少有不要?命的动物来骚※扰。
这一头?难道是从雪山上跑下来的吗?
雪山上有雪狮,听起来还挺合理的。
他不认得,但昆特认得。
不仅认得,还极为?恐惧,膝盖一软,直直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错了……”
青年?做出乞饶的手?势,喃喃道歉,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在他惊惧而?哽咽的尾音中,白狮长啸,震得大地一同颤抖,像踩一座纸房子那样轻松地踏碎房子的外墙,直直扑向麦汀汀!
少年?隻?来得及把装着小人鱼的背包往外一推,便被雪狮那足足有人脑袋那么大的肉爪按在地上,没有半点挣脱或逃跑的余地。
昆特傻傻地跪在那儿,看着小美人薄薄的衣衫被刚刀般的利爪轻易撕成碎片,两种不同明暗度的纯白在昏眩的夜色里交织。
毁坏的墙垣残屑扑簌簌坠落,弥漫的烟尘之中,无瑕的少年?被迫露出纤细的颈侧,因为?疼痛和过?量的胆怯止不住颤栗,脆弱得好似一碰就碎。
无辜的美貌全然剖开坦白,暴露于最原始的、让人不得不臣服的野性威压面前,画面极为?迷乱。
雪狮张开血盆大口。
赫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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