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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野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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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怎么来这儿了?
看着换鞋的他,她倚在门上,瘫着。再环顾四周,装饰像是酒店。
窗外是夜,星疏月朗。
她喉咙微干:“江漫?”
“车祸的记忆找回了?”他松了松领口。
锤锤头,她似是记起了:
喝醉,回家,却走到以前江漫住的地儿。
坐地上,她仰望那个窗口。以前就好期望江漫伸出那窗,往下看看她。现在人都没了。她狠狠踢了一下门。狗大叫。猛地想起那是别人家,糟糕,撒腿就跑。
撞到人了。那人一下搂她入怀。
声音在她耳边好温柔:“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她推他。
他突然抱起她,让她双腿夹在腰上,呼吸在她颈间。
“那要谁?“
她醉乎乎,咬他脖子,声音凶巴巴:“我男朋友会送我。”
那声音一下冷淡了。“你男朋友在这。”
她继续咬,很重:“你才不是。我们分手一年了。你已经死了。“
“他有復活甲。”他按住她脑袋,声音宠溺。“别咬,很痒。”
“你干嘛又惹我?”她摸他脖子上那颗痣,突然一巴掌拍下去。他痛得双肩一抖。
酒意太浓,催眠了。让她暂时忘了那些硬梆梆的恨。
只有娇意的怨了。“坏男人。”
到家了,爸妈出差。一翻皮包,再翻皮包,钥匙忘带了。慢慢,她抬起圆滚滚的眼:“江漫,钥匙。”
江漫:“嗯?”
“怎么没了?”像猫幼儿一样可怜。
他目光深下去:“今晚住我这儿吧。”
她沉默地看着他。
他清嗓:“怕我对你做什么?”
“就你?”她摇头,十分不屑。“那也是我怕我对你做什么。”
“那你想对我做什么?”他声音哑下来。
路柔向他靠近,走得跌跌撞撞,脑子成糊。夜如潮水。
一下拧住他领口,拉下来。
他的脸与她持平。
“可我隻跟我男朋友做。”她讥讽。
他轻轻落低眼,手握上领口处她的手。慢慢,收紧。
毕业——附近酒店难免订满。
然后,稀里糊涂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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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
她:“抱歉…”
十分恼自己醉酒时没脑子地跟来了,便撑起身:“江老师,我,我回去住。”
他站在不远,没有笑,脸色清清白白。
“既然是老师,那听我的话。你喝了酒,好好洗一下,然后睡觉,别想多的。”
她勾出一个苍白的笑:“我走了。”
江漫没有出声,站着。面色冷静、礼貌,整个人暗了几度。
“我叫人接我。”她拿起地上的包。
转身对着门:“谢谢了。”
“你真会折磨人。”他突然说。
路柔扭过脸,眼微微大:“我…”我?是我?这谁折磨谁?同意分开的不是你?搬走的不是你?
就她?她能折磨到他?
江漫将外套斯文地挂在衣架上:“我知道你和他在谈恋爱。”
他:“我问一个问题。”
“唔。”她挑眉。
仰脖,解开衣领的第一颗口。“和他做了没?”
声调温和,像聊天。
她怔了下,低声:“做没做,跟你有什么关系…”
按下门把手。“我走了。”
只是门安然不动。推了推。仍旧。
路柔忙转过身:“这门…”
“指纹解锁。”他向她走来。
隻好站原地等他来解锁,她低着头,玩手指。他走来了,很近——男性香淡而有韵,有酒味。
随即下巴被他突然掐住,男人指头些凉,猝不及防,惊吓的身子被挤在墙上。
江漫说话有着冷淡的温婉:“我问,你和姜人海做到哪一步了?”
路柔不明白他了。想去揣度他的意思,又怕猜错。只能去围起自己,别让他逮住她还在意他。不然,这男人又有恃无恐。
“我跟他亲了。你也看到。”
潜意是说:江漫,我没把你当回儿事。
他有一段冗长的静默。慢慢,手指按上她的唇瓣。
“嗯。”
这声,像是为发狂的情感,猛地踩下刹车。
他取下银框眼镜,散漫地扔在地上。
“我没瞎。”
便弯下头,高大的影子盖完她,小臂抵墙,越来越近,把她紧紧围着。
他目光如箭,冷淡的眼皮遮了一半。
她慌张地抬眼,对上他的。这时,她的身体猛跳了一下。
这双眼不再有温柔,只有诡谲的冷意。她忙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这眼睛深处,似有一个欲望、野性、残酷、并不高贵的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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