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地将京察之事汇报完毕方才告退。临走之前他瞧了一眼侯在边上的薛恕,朝他递去个「自求多福」的目光,才大步流星地走了。
没了外人碍事,薛恕这才走到龙案边,执起墨锭替殷承玉磨墨。
殷承玉却搁下了笔,屏退了伺候的宫人。
他侧眸瞧着今日显得格外乖顺的人,轻嗤道:「今日倒是老实,若是先前也这么听话,何至于惹朕生气?」 「臣知错。」提起先前的事,薛恕眸光闪
了闪,舔了下齿列方才继续:「臣不该……那般待陛下。」
殷承玉不为所动。想起那日被他压在屏风上,进来寻人的殷承岄距离他们不过几步之遥,而他却无论如何不肯停下时,就恨得牙痒痒。
瞇眼瞧薛恕,殷承玉没有接话,倒要瞧瞧他今日能说出什么花来。
薛恕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自袖中摸出一个锦袋来:「下回陛下用这个,此炼用精铁所造,臣绝挣不开……」锦袋沉甸甸一个,殷承玉打开
瞧了一眼,眉梢便高高挑起。
这锦袋中装得是四条玄黑的精铁炼,精铁链只有小指粗细,三尺余长,两端各有一个如手镯般的雕花环扣,一端略大,一端略小。略小的那一头,正可以扣在腕骨上。
殷承玉在将环扣解开,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下,尚有些许空余,但空余并不足以叫人挣脱。又在薛恕手腕上比了下,正严丝合缝,甚至还略有些紧。
他随便了,恶劣地勾起唇,将环扣紧紧扣上,自己拉着另一端。
「你倒是有心。」短短数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薛恕便知晓他是看出来这精铁链原先的用途,只能道:「陛下喜欢就好。」 「朕确实
喜欢,这铁炼可比布条结实多了。」他一字一顿说完,拉着精铁炼另一端,引他到后面的寝殿。
薛恕一直很配合。
殷承玉将人推到榻上,将另外三根精铁炼扣在他的手腕与脚腕上,又将另一端固定在四根床柱上,用手拽了拽,确定他无法挣脱之后,方才满意颔首:「确实结实。」
薛恕半靠在榻上看他,想伸手来抓他,腕间铁炼撞击,发出当啷声响。
殷承玉却按住他的手,坐上去,弯腰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薛恕有些情动,舔了舔唇上津液,掐住他的腰征询。
殷承玉手掌下滑,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嗓音微哑:「你先鬆开些。」薛
恕只能不情不愿地鬆开手,瞧着他抽身离开,炽热的目光黏在他身上,未曾离开片刻。
倒是殷承玉下了榻后,仔细整理了被揉皱的衣物,才俯身拍了拍他的脸颊:“今晚你便在此处好好反省,朕去偏殿歇息。”
说完赶在薛恕伸手来抓他之前,往后退了两步。
量身为他打造的精铁炼确实结实,若是没有钥匙,便是薛恕也挣脱不开。
殷承玉满意勾唇,最后瞧了榻上人一眼,才背起手施施然走了。
永光三年秋的这场闹剧,以数日后镇国再度回宫匆匆收尾。
那些动了心思的朝臣经此一回算是看明白了,人家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谁再往里头掺和是谁傻。只要有镇国公一日,这后宫里恐怕是添不了人了。
如此到了永光七年冬,皇帝主动提出该立太子时,朝臣们反而生出一股不可置信之感。
「朕年近而立,然后宫虚置一无所出。幸而皇弟承岄年幼聪颖,堪担大任,朕欲立其为储君。诸位卿家以为如何?」说是在询问群臣的
意见,但凡是脑子聪明些的,这些年都已经看出些端倪来——这些年间皇帝无后却半点不急,反而请了诸多大儒如前任首辅虞淮安等人为秦王开蒙讲学,分明是有意培养。
听为秦王讲学的官员说,秦王聪明好学,小小年纪已经能与老师辩论,已颇有陛下当年之风。
这样一个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答案,朝臣们花了多年时间接受,如今终于落到了实处,反而没有人再反驳。
封殷承岄为皇太弟的圣旨很快颁布下来,而殷承岄也由仁寿宫搬出来,迁往殷承玉曾居住过的慈庆宫。
八岁的殷承岄不再是个圆圆胖胖的团子模样,他开始跟着薛恕学习骑射之后,原先有些圆润的身形迅速抽长拔高,如今穿着杏黄色五爪四龙袍,板起小脸时,已经颇有威严。
殷承玉亲自领着他熟悉慈庆宫:「朕从前也住在此处。」慈庆宫已
重新修缮过,往来的宫人们正将殷承岄的一应用具搬过来重新布置。
殷承岄有些好奇兄长从前的住所,但又唯恐东张西望显得不够稳重,便只克制地转头看上一眼,郑重道:「我不会让皇兄失望的。」他三岁开蒙,由虞淮安以及
诸多大儒教导,已经早早明白储君的重量。
殷承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去寝殿看看,以后你便要??一个人住在这里。朕让郑多宝留在慈庆宫照顾你,等日后伺候你的张顺再稳重些,便让他掌管慈庆宫。」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寝殿里,郑多宝正指挥着宫人摆放用具。
见二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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