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熙道:“丫鬟又不傻,看咱俩都睡了,她们不会去偷懒吗?再说下午我又要回书院了,又是十天见不着你。”
他这样一说徐念安倒是心软了,于是半推半就跟他进了房。
赵桓熙趁机练了两次,果然一次比一次好,不由的信心大增,还想练第三次。早已骨酥筋软的徐念安有气无力地抵住他,道:“你不是说大夫说‘适度多练’吗?再来便是‘过度多练’了。”
赵桓熙瞧她像是委实不能再受的模样,这才作罢,搂着她小憩了片刻,便起床收拾收拾去了书院。
七月在芝兰园的荷风送爽花开似锦中平和地过了一半,辽东那边突然传来消息,铁勒正式向朝廷宣战。
古德思勤不负国公爷对他的评价,带着铁勒的精锐之师连战连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了边境上阳和曲式两座城池。
因攻打曲式时曲式军民誓死反抗,致使他折损了一员大将,攻下曲式后,他屠了整座城,并大放厥词,问赵家老狗何在?这次怎么不见他出来咬人?
消息传回京城,民声沸腾,朝堂震动。
成国公等人闻风而动,一面参镇守辽东的李营作战不力,一面向皇上建议让靖国公赵恺槊再披战甲,去辽东迎战铁勒。
皇帝很为难,他知道靖国公能打,以往与铁勒的作战中也曾取得过多次胜利,如不是曾对铁勒造成过重创,如今的铁勒王也不会特意点名让他出战。
可是再能打,那也是曾经,如今靖国公年逾古稀,如让他上阵,万一不幸殒命,那我朝将士的士气,只怕会一蹶不振。
就在皇帝犹豫不决时,靖国公在朝堂上主动请缨了。
皇帝并没有在朝上答应靖国公所请,而是散朝后将靖国公叫到御书房。
“赵卿,你在朝上请缨,可是有必胜的把握?”皇帝问靖国公。
靖国公道:“无。”
皇帝一愣,继而蹙眉道:“既无必胜之把握,卿因何请缨?”
靖国公道:“回皇上,臣与古德思勤,既有国仇,又有家恨。臣之幼子死于古德思勤之手,而古德思勤之父,当年也是因为被臣重创,缠绵病榻数年而亡。如今他公开点名要臣出战,于公于私,臣都不能不去。臣若不去,他必将满腔怨恨都撒在无辜的百姓身上,臣,要去阻止他。”
皇帝抚额叹息。
靖国公跪下向皇帝行了个礼,昂首道:“臣知陛下心中所虑,陛下请放心,此行,臣便是死,也誓取古德思勤首级!臣隻想求陛下一件事。”
皇帝道:“你那嫡长孙承爵之事?”
“是。臣前半生镇守辽东,鲜少回京,对家中子孙疏于管教,以至于现如今后继无人,唯有长房嫡孙桓熙,尚可承祧。臣恳请皇上,如若臣此行有去无回,请让臣之嫡长孙赵桓熙袭承爵位。如若让臣那不成器的嫡长子承爵,只怕赵家百年英名,终将毁于一旦。求皇上看在赵家几代人忠君报国埋骨沙场的份上,了臣遗愿。”靖国公说着,一个头磕在地上。
皇帝看着这个为先帝和他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国公,半晌,叹了口气,道:“朕,允你。”
靖国公悬着的一颗心落下,再次磕头谢恩。
自从辽东之战爆发,苍澜书院的学生每晚都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战局。
陆丰秋通他们就聚在徐墨秀和赵桓熙的寝室内,原因无他,赵桓熙这里总不缺吃的,还有好茶招待。
“屠城,古德思勤这个禽兽!现在我隻恨自己学文而不是从武!若是学武,我定一刀斩了他的狗头,挂在城墙上祭奠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秋通握拳恨恨地捶了下书案,震得书案上众人的茶杯都跳了跳。
他问屋里的众好友:“你们觉着,若是我现在投笔从戎,还有机会报效沙场吗?”
徐墨秀不答,隻问赵桓熙:“你练了一年的武了,我瞧你耍刀也耍得挺像那么回事,你觉着你能上战场吗?”
赵桓熙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秋通瞪眼:“为何不能?你是不是怕死?”
赵桓熙问他:“你不怕死吗?”
秋通道:“国难当头,百姓罹难,你还只顾一己之生死?”
赵桓熙道:“若是我孑然一身,我自是可以奋不顾死。可是我娘亲还在,我内人入门刚满一年,我舍不下她们。”
“那些在前方作战的将士,哪个没有娘亲?哪个没有妻子?若都如你这般想?还有谁去为朝廷为百姓浴血厮杀,还天下一个太平?”秋通指责道。
赵桓熙低下头,道:“我心性软弱又自私,所以我虽练武,却仍不适合上战场。”
他如此直白,倒让秋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起身摔门而去。
陆丰等人呆了一会儿,眼看时辰不早,也回了自己的寝室。
房里熄了灯,赵桓熙与徐墨秀并排躺在床榻上,一时间都没有睡意。
“文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懦弱,很自私?”过了半晌,赵桓熙弱弱地开口问徐墨秀。
“没有。”徐墨秀道。
“为何?”
“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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