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娘平日里理事的时间了。如今娘病着,我得代她去理事。”徐念安一边下床穿鞋一边道。
赵桓熙伸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张着双臂伸了个懒腰。
徐念安回头见了,道:“你不用起这么早,再睡会儿吧。”
“不行。”赵桓熙一边下床一边道,“万一那些媳妇婆子看你年轻入府时间短,不服你怎么办?我得去给你撑腰,顺便也学学。”
徐念安懵:“学什么?”
“学理家啊?万一你哪天累了不想理了,我来理。”赵桓熙理所当然道。
徐念安失笑:“别胡闹了,没见过男子理家的。”
“犯法?”赵桓熙问。
“自是不犯法。”
“既不犯法?我何妨做第一个呢?你看理家要起这么早,我理完了再去上学都不耽误,至多把练武的时间挪一挪。”赵桓熙道。
徐念安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一时倒笑不起来了。
她也不知此刻自己心里那种奇异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总之不是厌恶和排斥。
“好,我们一起去吧。”她过来牵了他的袖子,赵桓熙却不满足,反手握住她的手,高高兴兴牵着她去了嘉祥居正房。
殷夫人念着她是第一次理事,让苏妈妈将理事地点设在次间,她就在梢间里听着,多少能给外头那些媳妇婆子一些震慑。
徐念安断断续续地来旁听过一阵子殷夫人理事,人头早就认全了,又有殷夫人在梢间里听着,随时指点,第一次理事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赵桓熙坐在她身边,一本正经地从头听到尾。
各房各处领牌支钱的媳妇婆子离开后,小夫妻俩和殷夫人一道吃上了早饭。
“娘,吃过早饭我就出去了,这府里……”
殷夫人知道她担心什么,便道:“你隻管去吧,府里还有苏妈妈,她跟我这么多年,一应事务都是熟知的。”
徐念安放了心。
赵桓熙问她:“吃过饭你去哪里?”
徐念安道:“去看三姐,你就别去了,下次再去。”
“哦。”赵桓熙心知是昨晚娘说的事,便没纠缠。
徐念安吃过了饭,带上宜苏和跟着殷夫人去过定国公府的锦茵,又找了个得殷夫人信重的身材年纪跟她家绸缎铺掌柜夫人冯娘子差不多的媳妇子,出了靖国公府的门。先去她家的徐记绸缎铺买了一匹绸缎,而后赶往定国公府。
到了定国公府角门外,她等着门人进去通禀,不曾想过了一会儿赵佳臻身边的丫鬟春琥出来朝她行礼道:“熙三奶奶,我家奶奶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您,说今日就先不见了。待她好了,再来见您。”
徐念安心里明白,这种病,对自己的亲娘能说,对进门不到半年,见面不过次的弟妹,如何启齿?
“你回去同你家奶奶说,就说夫人昨天从她这里回去就病了,如今还躺在床上,是她叫我来看你家奶奶的。”她对春琥道。
春琥闻言,面色一变,匆匆回去,片刻之后又折返,福身道:“熙三奶奶,我家奶奶有请。”
徐念安带着丫鬟和扮做公府媳妇子的冯娘子跟着春琥进了定国公府,一路来到赵佳臻的院中。
赵佳臻这院子大约有嘉祥居的一半大小,屋宇众多,院子里人也多,三四岁的孩童就看到四五个。
见有人来,各个廊下屋中窗口目光烁烁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能与赵佳臻住在一个院落中,看起来又不是奴婢的,想必都是那李梓良的妾室。
竟有这么多房。
到了正房前,春琥掀帘子禀道:“奶奶,熙三奶奶到了。”
“进来。”里头传来赵佳臻的声音,听着有些虚。
徐念安吩咐冯娘子等人在门外候着,自己跟着春琥进了房门,到梢间一看,心中一惊。一段时日不见,赵佳臻竟似变了个人。
以往那般娇美明艳,光彩照人的姑娘,而今苍白瘦削,眼下带着青黑,就那般松松挽着长发,穿着亵衣,憔悴无神地坐在床上。
春琥搬了张绣凳放到床前,给徐念安上好茶,就自觉地出去了。
“三姐姐。”徐念安走过去,要往床沿上坐。
赵佳臻忙道:“弟妹坐凳子上吧,别过了病气。”
徐念安没顾她的阻拦,坐到床沿上挨着她低声道:“不要紧的三姐姐。”
“我娘她真的病了?”赵佳臻睁着一双血丝充盈的眸子,痛苦又焦急地看着徐念安。
徐念安点头:“昨日娘亲回去,呕出一口血,大夫说她是气血逆行引动旧症,要卧床调理。”
赵佳臻垂下脸去,一隻手握拳抵着额头,扑簌簌地落泪,隻不说话。
“三姐姐,我家绸缎铺里掌柜的娘子不是大夫,但有医术在身,你让她瞧瞧吧。”徐念安知道赵佳臻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便不多说,直述来意。
赵佳臻摇头,抬起泪眼看着徐念安道:“多谢弟妹好意,我不能。若是有点滴风声传将出去,我姐姐妹妹都不能做人了。”
“不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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