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人拿到进宫的牌子大都也开心,但像宋随意这么质朴的开心着实很少,质朴到关承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之后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宋府跟王府从来没亏待过你。”
“这是两码子事,我只是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宋随意溜达够了,收了腰牌跑到关承酒对面坐下,“我给你泡茶吧?”
关承酒摇头。
“怕晚上睡不着觉?”宋随意问他。
关承酒还是摇头。
“那为什么,是你这么快移情别恋觉得我泡的茶不好喝了?”宋随意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拿水壶。
关承酒伸手按住他:“去睡觉。”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刚生完病就那么能折腾,关玉白退烧之后都恹恹在床上躺了一天。
“我已经睡了两天了,猪都没这么能睡的。”宋随意抽回手,拿了水壶自顾自开始泡茶,“再说这我睡得不舒服,咱们明天就回去吧。”
关承酒蹙眉:“不舒服了?”
“嗯,不是东西不好,给你用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宋随意一边衝着茶,一边解释,“就是……有点压抑。”
“已经没人看着你了。”关承酒道。
“我是说感觉。”宋随意抿起唇,目光转向窗外。
虽然王府戒备也很森严,但跟皇宫这种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还是不大一样。
王府重要的东西都在东苑,所以大部分守备也都安排在那边了,西苑多是些不会武功的下人,需要注意的也就宋随意这个王妃,但他身边有野竹在,不用盯得那么紧。所以西苑平日里就那么一队人在巡逻,约摸半个时辰来一两次,来了也是只是远远看一眼确定没什么异常就走了,要不是以前听野竹说起他甚至都不会发现。
但皇宫不一样,他记得自己睡得昏昏沉沉睁开眼的时候,总能看见窗户上有巡逻的人的影子走过去,等他睡了一会再醒,那影子又走过去了。
好像那一瞬一直在重复,不断地重复,把他困在了时间的牢笼里。
他讨厌这种重复。
关承酒依旧不懂他,隻道:“御医说你不能吹风。”
“那我多穿点,带我回去吧。”宋随意将泡好的茶推过去,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透过热气看向他,无辜的眼神变得模糊,模糊到让人乍一眼分不清他眼底落的是烛光亦或是泪光。
有一瞬间,关承酒以为他哭了。
但挪开茶水,对面的人却是笑的,只是眼底的光太暗淡了,暗得这个笑也失了以前那般明朗,隻余下温柔沉静,像一汪雾气昭昭的深泉。
“宋随意。”
“嗯?”
“你是怎么做到有时候看起来很聪明,有时候看起来……又那么笨。”
宋随意愣了愣,眉毛渐渐拧了起来:“王爷,你现在骂人越来越高级了,建议你以后直接点,不然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听不懂。”
关承酒没说话,只是低头喝着茶。
宋随意那张嘴,不张开还好,一张开就停不下来,见他不搭理自己,就趴在桌上自己叭叭:“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跟你这位大佬比起来,就显得很笨而已,我在你那里就是一隻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羊羔。”他说着一顿,忽然想到了以前的事,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茫然起来,“王爷,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赢你呢?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赢你吗?”
关承酒不解其意,以为他又在胡言乱语,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宋随意自动解读为看智障的眼神,顿时有点蔫:“我知道,肯定有人能赢你,只是那个人不会是我,谁让我是个笨……”
“你。”关承酒打断他的话,声音沉沉地说道,“如果世上有人能让我认输,那个人一定是你。”
宋随意鲜少听见关承酒说这种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暧昧的话,还是用这么认真的语气,顿时懵逼且紧张:“什、什么意思?”
“早晚让你气死。”关承酒垂下眉眼,低头喝喝茶。
宋随意:“……”
就知道,狗嘴……哦象嘴里吐不出狗牙。
宋随意撇撇嘴,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关承酒:“那你要是被我气死了,我让人给我们造个合葬墓,你会不会气活。”
“会。”关承酒道,“我死也要起来,告诉陛下,把我葬到皇陵,葬到皇兄旁边,至于你,就埋在王府里,那王府也不准再给别人,没有皇家允许,谁也不准祭拜你。”
宋随意震惊了:“我做鬼了你也不放过我。”
关承酒嗤了了一声,没答。
“但是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宋随意满脸诚恳,“一般来说,先帝身旁葬的应该是太后娘娘,不是你。”
关承酒:“……”
他伸出手一把扯住宋随意的脸,沉声道:“就你机灵?”
“里肿么还老羞成路……”宋随意被扯着脸,说话都含糊,“晃开……”
关承酒这才松开手,顿了一下,又扯了两下。
怎么会有人的脸这么软?
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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