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太岁先生真是高风亮节仁心仁术,全天下的大夫都应该以太岁先生为……”
“闭嘴!”王慈咬牙道,“顶多加道滋补些的汤。”
宋随意笑了:“王御医真是好人。”他说着,探头朝外喊道,“野竹?还是谁在外面守着,去御膳房一趟,让他们给我炖隻鸡!记得把鸡也带来!御医已经同意了!”
王慈:“……”
王慈有点不能理解摄政王是怎么忍这个王妃的。
他长出一口气,收回东西,又劝了一句:“身体是自己的,王妃这样,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我这叫及时行乐。”宋随意笑了笑。
他是真没那么在乎,反正重来了,他的身体会恢復原状,就算病痛会带来痛苦,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后,那些记忆也会逐渐变得模糊。
所以,无所谓。
王慈看他这样,也没再劝,而是起身回去煎药了。
宋随意盘腿坐在床上等着,很快等来了端着吃食的野竹,他一脸无奈地放下食案,端了个碗过来递给他,说:“我隻给王妃拿了个腿跟翅,您真的不能吃太多。”
宋随意点点头,接过粥就开始吃。
野竹看他这熟悉的吃相,顿感头疼,劝道:“王爷要是看见您这样,肯定要生气。”
宋随意不解:“他生什么气,我吃的也不是他的□□。”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屋外的灯笼晃晃悠悠的,将他的影子无线拉长到床边。
宋随意看着忽然多出来的影子一愣,抬头就看见关承酒走了进来,从亮处走到暗处,又重新走进光亮中,柔和的烛光落在他脸上,映照出他复杂的神色。
宋随意咬着鸡腿,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干嘛?”
关承酒道:“说话之前不会过过脑子?”
“我说什么了?”宋随意依旧懵逼地嚼着嘴里的鸡腿,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后知后觉品出一点黄色的味道,神色也跟着复杂起来,“你在想什么?”
“谁的问题?”关承酒冷淡地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到他脸上。
前两天因为发烧的关系,宋随意的脸一直很红,像是打翻的胭脂盒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汗湿的头髮也乱七八糟地沾在他额上,看上去脆弱又零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漂亮。
现在也很漂亮。
“我,我的问题。”宋随意含糊地嘟哝,“我说话不过脑子。”
“嗯。”关承酒伸出手指在他面前的小桌上扣了扣,“生病了还吃?”
“生病了才要吃,补好身体。”宋随意把鸡腿啃完,骨头放到一边,端起碗吨吨吨喝光了,然后摊着肚皮往床上一躺,如果有尾巴,怕是还要摇上一摇。
关承酒看得直皱眉:“吃完东西不要躺着。”
“吃完东西才要躺着。”宋随意拍拍装满食物的肚子,解释道,“这样胖得比较快,我就是太瘦了。”
“胖了然后呢?”关承酒眉目冷淡地看着他,“宰了?”
宋随意:“……我又不是猪。”
“养你跟养猪有什么区别?”关承酒道,“起来。”
“可是我想睡觉了。”宋随意委屈道,“又不能洗澡又不能出门,太无聊了。”
“不行。”关承酒伸手把人拉起来,“在屋里走走。”
他的态度实在太积极,积极得宋随意都有点点害怕了,他狐疑地看着关承酒:“你好端端管我这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管?”关承酒语气有点恼,“母后明天还会过来。”
还会?
宋随意了然,应该是没照顾好他被太皇太后说了,也是,太皇太后以为关承酒是真心娶他的,她还那么喜欢他,肯定看不得关承酒欺负他。
啊,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宋随意坐在床上自顾自乐了一会,直到被关承酒瞪了才爬起来:“看在母后的份上,我就走一会。”
说完,就真的在屋里溜达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看上去不像在消食,倒像神棍在驱邪。
他嘀咕的声音小,但架不住关承酒耳力好,一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
这个人居然在背菜单,听着是前日宫宴的菜单,背到其中一两道菜的时候还要顿一顿,修改一下,比光禄寺都认真。
关承酒不理解,但关承酒不说。
直到宋随意转了半天,把菜单背完了,又开始从头背,背的还是菜单,是自己改过的版本,似乎准备再修改一次,关承酒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皱眉:“宋随意,你是在说给我听?”
宋随意顿下脚步,一脸乖巧:“对啊,我加了几道想吃的菜。”
关承酒眉头皱得更紧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我会听你的。”
“我没有让你听我的。”宋随意诚恳道,“但是王爷你记性那么好,我说一遍你肯定就记住了,想忘都忘不掉,下回再办宴,就会想起来!”
关承酒:“……”
“下回宫宴不会有你的名字。”关承酒冷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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