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姿态,不知道为何,让戚拙蕴联想到了一个人。
他想不起来是谁,但他晓得他极亲近那人,也是这样,活泼好动,似乎总是欢乐的,如果是条小鱼,也一定是这般,连摆尾巴都看起来很雀跃。
他正这样想着,唇畔泄出一丝笑意。
围着他活跃摆动的小鱼,在一扭身间,忽然跳出了粼粼湖面。
他在月色下变成了一个少年,赤条条的少年。
肤色莹白如玉,在月光下如同蒙了一层轻薄似雾的薄纱,透着种朦胧。
他落回水中,仰着头衝他笑,眼睛是橘金色,与他的鳞片是一样的色泽。
绚烂漂亮,世上所有的金石珠宝都难以与其媲美。
眼中眨着明亮的笑意,神情信任又乖巧。
他仰着头,望着戚拙蕴,眉眼弯弯,漂亮精致的脸颊被月色朦胧的格外动人。
戚拙蕴被蛊惑了般,低下头去,慢慢凑近少年面庞。
少年橘金色的圆润眼眸眨了眨,长睫颤动,乖巧依赖的唤他:“哥哥?”
戚拙蕴猛地一错,低下去的唇瓣隻碰到了少年的额头。
即便如此,戚拙蕴也像是被火燎了般。
戚拙蕴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
他呼吸急促,胸腔砰砰作响!
眼前似乎还是那双橘金色的眼眸,单纯茫然,满是信赖。
戚拙蕴脸色难看无比,他愣怔的坐在榻上,几息后,掀开被褥,低下头去看。
而后,被烫到般,倏地将被子重新盖上。
他的呼吸仍旧很急。
喉咙干渴。
花了一会功夫,将自己的呼吸平稳,戚拙蕴嗓音喑哑的唤:“忠洪。”
外间守着的忠洪立刻应声,到了里间,听见幔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比往日格外嘶哑些:“拿一套里衣来。”
忠洪听着太子的嗓音,与还带着些余音的呼吸声,去找了套干净的衣裤,送到榻边,低声问:“殿下,可要打水来沐浴?眼下尚早,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上朝的时候。”
夏日天本就亮得早,这会儿外头才隐约有放亮的意思。
戚拙蕴哑着嗓音:“不必,你也去外间。”
忠洪于是退出去。
片刻后,戚拙蕴才将他唤进去,重新换了床褥。
戚拙蕴按着自己的眉心,为自己倒杯凉茶。
冷水下肚,冰凉的温度抚平些许燥意,也缓和了喉咙的干渴。
戚拙蕴用力按眉心,揉压出一片暗红,沉沉呼出口气,抬眸时,眸色冰凉,黑沉沉的。
他最近真是心气浮躁,太过悠闲。
才会做这等荒唐的梦。
他与禾禾……
戚拙蕴的脸色更加难看,如压着一层沉沉阴云。
忠洪都不敢多说话。
换了衣裳,戚拙蕴去书房处理政务,到了往常上早朝的时候,才大步出门。
忠洪没忍住,到底问了句:“殿下今日不去瞧瞧小公子再走?小公子今日生辰呢。”
戚拙蕴唇瓣动了动,耷拉下眉眼来,淡淡道:“下朝再去,也是一样。好了,走吧。”
忠洪心中觉得怪,却不好再说。
……
沈禾后半夜腿抽筋。
最近本来就容易抽筋,兴许是昨天夜里,下塘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晚上抽筋痛得格外厉害。
这让他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蔫蔫的,靠在马车里,隻想睡觉。
早饭也没什么胃口。
连翘见他没吃多少,给他塞了两个包子,让他在路上慢慢吃。
还特意嘱咐送他去太学的小太监,在路上遇见那家沈禾很喜欢的小馄饨摊子,可以去给他买一碗,带去太学,路上吃来得及。
沈禾闻着小馄饨的香气,上面还撒着葱花,食欲重新唤醒,端着碗吃的非常开心。
到太学的时候,沈禾吃饱喝足,也彻底醒神,又是精神百倍。
嘿嘿!今日隻用上半日学!
后半日便去国公府,办生辰宴!
沈禾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收到许许多多的好东西,就觉得半点不困,恨不得马上到中午,衝回国公府!
说起来,男主不知道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掖着的。
可真会吊他胃口。
不对劲
国公府今日来人络绎不绝。
虽然时间尚早, 但凡是自认与国公府还有些许交情的,便上门祝贺。
国公府的小公子十六岁生辰,虽比不得周岁与加冠成人这样的大日子, 但国公府向来大办,太子也次次亲自出席,时日久了, 京城中人人皆知这位小公子份量。
与前院宾客们的热闹相比, 后头院中格外冷清。
老国公脸色不虞:“那逆子今日也未归来?”
管家觑着老国公的脸色, 小声说:“国公……兴许要晚些来。”
什么晚些来, 这逆子根本就是不想来!
老国公冷笑一声:“那他便不必回来了, 大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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