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朱世子径直给吓跑了,郑公子诺诺不敢言,支支吾吾寻个借口离开,独独剩下高大威武的李二公子,那些姑娘齐齐朝他扑来,被面不改色的李公子给一掌呼开了,最后迭罗汉似的迭成一团。”
“此事已在京城传为笑谈,大家都笑话那几位是个妻管严。”
林嬷嬷等人听到这,忍不住掩嘴笑,“乖猴儿,你说点正经的吧,我可不信真是这么回事,那朱世子与郑公子当真跑了?”
那小厮明阑也甚是伶俐,晓得谢云初与那几位夫人是手帕交,捡着她爱听的说,想给谢云初解闷,可惜谢云初无心听他唠叨,径直问道,
“近来可有什么使团进京?”
小厮眨巴眨眼,“没听说啊?”
谢云初眉头深锁,看来还未进京,又吩咐林嬷嬷给了小厮几角碎银子打发他。
午时林叔回来了,隻道谢云佑还不曾回府。
谢云初想了想,二话不说写了一封信交给林叔,
“务必寻一妥善人将此信亲自交到佑儿手中,就告诉他,他姐夫正在修复鱼鳞图册,这几册书对他甚为重要,请他务必去嵩山书院藏书阁寻到此书再亲手抄录给我。”
以她对谢云佑的了解,这差事没一两个月他完不成,且让他耗在书院罢。
“就说家里一切安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旁都不指望他,就希望他一心一意读书,考个功名,我也有个撑腰的,无事不必回京。”
万万托付林叔,雇一小厮看谢云佑半月,隻消叫他避开此事便好。
安排完,她心里稍稍踏实一些。
下午浑浑噩噩睡了一个时辰,至申时末日头没那么大了,小姑子三小姐王书仪过来串门。
她先逗了一会儿刚醒的珂姐儿,见谢云初在给珂姐儿缝补小衣,便凑过来说话,
“我听说前两日幼然姐姐过来了,可惜没遇着,上回她送我的翡翠耳坠我戴着极好,嫂嫂,幼然姐姐喜欢什么呀,我赶明儿得回个礼。”
谢云初不动声色看着她,小脸明净白俏,与王书淮有五分肖似,美则美矣,却是没有王书淮那独一份的气质,是以逊色不少,前世她便是因王书仪最像丈夫,对她格外优待,掏心掏肺,可惜王书仪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后来见她无望了,便与谢云秀交好。
王书仪之所以日日往她身边凑,还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她两姨表兄萧怀瑾,也就是萧幼然的同胞兄长,想方设法从她这打听萧怀瑾的消息。
只可惜前世即便王书仪出身优越,相貌也很出众,萧怀瑾还是拒绝了。
王书仪没能嫁给心爱的男子,因爱生恨,可劲儿折腾他。
为了萧怀瑾好,这一世谢云初当然不会帮她牵线搭桥。
“幼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不必回礼。”
王书仪心中戚戚,“那不成,如此显得我王国公府大小姐有失礼数。”
“不是你先赠了一盒香膏,她才给你的回礼吗?何必回来回去,没个尽头。”
她就巴不得你来我往,王书仪羞涩地拽着手帕,“我那盒香膏不值钱,哪里比得幼然姐姐礼物贵重。”
谢云初抬眼看着小姑子天真烂漫的模样,平生第一次说出呛人的话,
“若你实在愧疚,不如就把那耳坠还了人家。”语气也硬邦邦的。
王书仪愣愣看着她,不可置信温柔娴静的二嫂说出这样的话,泪水慢慢盈满眼眶,她等着谢云初来安抚她,最后等来谢云初熟视无睹,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林嬷嬷将人送走,进来望着谢云初哭笑不得,
“姑娘今日怎么这么衝?小心小祖宗回头去告状。”
王书琴是三房的祖宗,王书仪便是二房的祖宗,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不曾被人抹过面儿。
谢云初头也没抬,“随她去,我只是不希望她在我面前碍眼。”
上一辈子,她事事周全旁人,人人将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她又何必忍气吞声,伏低做小?
谢云初说完,就看到罗汉床的小姐儿,鼓动腮帮子用力吐出两个模糊的字眼,“碍眼…”
谢云初捏了捏她肉嘟嘟的面颊,“对哦,我们珂姐儿也是个小碍眼。”
珂姐儿还当是什么好称呼,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云初被她逗笑了,积在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
又过了一日,王书淮不曾回府,谢云初照常着人给王书淮送食盒,用过晚膳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消食,大约华灯初上,夏安拿着一迭银票兴致昂扬沿着长廊寻过来,
“姑娘,您的鬼工球卖了,多宝阁方才遣人给林叔送了银票来,一共卖了两千两,掌柜的得五百两,咱们得一千五百两,原是三七分,掌柜的说卖家爽快,便让了咱们一百两。”
谢云初有些意外,将孩子交给春祺抱着,自己接过银票,“卖了这么多?”
夏安骄傲道,“您也不看看您雕得有多好,听闻买家讚不绝口呢。”
谢云初拿着一迭银票,神色微恍。
整整一年的心血,夹着朝思暮想的爱意,隻换来王书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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