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贺昀推开宿舍门,宿舍里只有陆闻在。他似乎搞了一遍卫生,地拖过了,窗户大敞着,他坐在桌前,正在画着什么东西,画废了的纸堆在一旁,堆了小小一摞。
陆闻听见声音,转头对贺昀说:“我把咖啡洒在你的床单上了。”他淡淡地说,“帮你换了一床。”
贺昀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他走到窗前,看向窗外。
他本来打算和朋友去唱歌,但总静不下心,就提前回来想看看叶清。
没想到叶清居然还没回来。他站在窗前想,也不知道和那些鬼到哪里野去了。
叶清被银色的链子拴着,不知道这东西用什么材质做的,她的四肢都变得极沉,别说飘走,连跟普通人一样走路都费劲,只能被这个男人一拽一拽地走。不一会儿就被他拉出了校区,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我没害人!”她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一直重复,“道长,我真的没害人!”
男人头也不回,像没听见一样,他脚步拉得大,叶清时不时就得快跑两步跟上他。在走过一个拐角时,叶清扶了一下墙壁,直接坐在了地上,像一隻大号树袋熊一样,用手臂抱住了墙。
岑不惑扯了下链子,没扯动,他回头盯着叶清看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在叶清面前,垂眸看着她问:“你在拖延时间吗?”
他现在没有笑了,他不笑的时候,那种温文尔雅的温和气质就像潮水一样褪去,显出一点冷淡的矜傲来:“你在等你的同伙吗?没用的——”
叶清抬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我累了,要休息。”
岑不惑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还会……累?”
叶清坐在地上,抬起手腕,把那个小小的圆环给他看,那东西是银色的,坠下来的一小圈,扣住她细白的手腕。她低着头,声音压得轻,半真半假显出三分可怜:“这个好重的。”
“你可是鬼,鬼知道什么重不重的?”岑道长不为所动,冷漠地说。
“我娇生惯养,”叶清靠着墙壁,掀起一点眼睫看他,娇气得理直气壮:“现在手疼腿疼,走不了路。”
她身上的黑裙子因为在地上摸爬滚打染上了点灰尘,灰扑扑的,反而衬着她的皮肤更白。她蜷着腿,裙摆就像流水一样流过她的脚踝,她靠着墙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冷淡,像一幅沾了尘土的水墨画,唯独一双眼睛还含着明亮的光。
她其实并没有累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实在是心里有气。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绑人走,张口闭口就是她害了人,她无缘无故背上一口黑锅,无处申冤,干脆也给他找点不痛快。
但这个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松了链子,不再拽着她向前。他停在巷口,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她说:“走不了路就别走了,有车来接。”
叶清一下警惕起来,这人八成是个天师,还是个很厉害的天师,要是被他带到老巢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叶清斟酌了一下:“还不知道道长尊姓大名?”
“岑不惑。”
“原来是岑道长,”叶清两句话套完近乎,又开口试图解释:“岑道长明鉴啊,我真没害人,我是吃了一点阳气,但只有一两口,绝对没有多吃,绝无害人之心……”
岑不惑似笑非笑地听她说完,才俯下身,在她耳边开口道:“下次说这话之前,先洗干净你身上的精液味吧。”
……
一辆黑色的车很快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巷口。岑不惑拉了一下链子,穿着黑色裙子的艳鬼抱着墙角,理都不理他一下。
脾气倒是很大。
岑不惑纡尊降贵开口:“走了。”
叶清看了他一眼,两隻细痩的手臂紧抱着砖墙,悲壮地说:“要不然你就把这墙角一起挖走,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吧。”
岑不惑皱了下眉,感觉很棘手一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他伸出一隻手,捏着叶清的领子,像是揪着小猫的后颈一样,把她扯了起来。
“别得寸进尺。”他紧皱着眉头,警告的话才说了一半,刚拉起来的人就像是没站稳一样,向旁边倒过去。正正倒在他怀里。
叶清是隻狡猾的恶鬼,岑不惑应该提防她要耍什么花招,是不是袖间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随时准备反咬他一口。但在那一瞬间,岑不惑仿佛被一簇花砸了满怀,那簇花带着柔软的馨香,但是轻飘飘的,矜贵而脆弱,落在他怀里,像是他一用力就会被破坏一样。
他近乎本能地想,她是不是有点太瘦了。
手臂消瘦,挨着他的皮肉却温凉而软,岑不惑一低头就能看到她露出的半截后颈,散落的柔软黑发,耳后青色的血管,闻到她身上不知名的花香。
叶清本来以为会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就被狠狠推开,但没想到岑不惑居然像是愣住了一样,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叶清顺势拖延时间,她踮起脚,下巴搁在他的肩膀,拚命给正巧路过的书生鬼使眼色。
谁能想到,她运气足够好,居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