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薛怀远却没有半点不悦。
他的女儿,本就是天下间难得的好姑娘,好男儿喜欢求娶,是一件寻常的事。就算阿狸之前看错了人,那也不是她的错,如果她仍然再次喜欢上另一个人,薛怀远心里,也只会为她高兴。
他甚至为她骄傲,这才是薛家的姑娘,敢爱敢恨,永远有勇气,有希望。
他的心中思量万千,面上却浮起了一个慈祥宽和的笑容,他道:“我知道,日后哪一日有机会,阿狸也让我看看你的朋友,我也想要当面对他道谢,谢谢他对你的照顾。”
姜梨怔住,脸颊发热,心中却温暖。这就是父亲,父亲永远会站在她身后,无论她做什么决定,身后都有家人的支持,那些惶惑、烦恼和纠结,就会在家人的温暖中,烟消云散。
因为没什么可怕的。
薛昭问姜梨道:“姐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薛家一家团聚,对姜梨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姜梨迟疑了一下,道:“我如今在姜家,也不能离开燕京,恐怕是不能回桐乡去的。阿昭,爹,你们想要留在燕京,还是回桐乡去。”
“回桐乡做什么?”薛昭道:“爹现在已经不是县丞了。而且我们怎么能让姐姐你一个人留在燕京城?当年就是因为让姐姐一个人在燕京城,才会被沈玉容那个畜生所害,我们留在燕京城,好歹能保护你。”
“是啊,阿狸,”薛怀远也道:“爹放心不下你。”
姜梨好容易才止住的眼泪顿时又要流了出来,她道:“好,那咱们都不走,就留在燕京城。”
“我想和爹住在一起,”薛昭道:“姐姐,那位叶三老爷好像是姜二小姐的舅舅,你能不能与他说一声,让我留在叶家,或者我们一起搬出去也行。我和爹在一起,好歹互相有个照应。”
“这个好说。”姜梨道:“叶府这么大的宅子,只有世杰表哥和舅舅两个人,舅舅人很爽快,你们住在这里,想来他是不会介意的。”
“阿狸,”薛怀远迟疑的道:“我和你弟弟现在住在叶府,之前也一直没能跟你说,如今我不是县丞没有俸禄,你弟弟又站不起来,原先家中的积蓄,也早就被冯裕堂拿走了。我们住在这里叨扰叶三老爷,却一分银子不出,实在是……实在是过意不去。”
薛怀远骨子里极为骄傲,绝不是那种混吃混喝的人,占了人便宜心中已经很不自在了,可眼下这样的状况也暂时没法改变。原先他不知道姜梨是薛芳菲,这话也不能跟姜梨说。现在晓得了,就直接说了出来。
“爹,别担心,”姜梨笑道:“我成了姜二小姐后,手头上也有了不少积蓄。姜老夫人和姜元辅对我挺大方的,那些首饰和银子我也没怎么花,介时都可以兑成银票。你们若是觉得不舒服,我把银票交给你们,你们再给舅舅。”
薛怀远惭愧极了:“阿狸,怎么还要你来养我们……”
薛昭眼中也闪过一丝黯然,养家餬口这件事,原本是应该他来做的。他作为薛家的男子汉,理应撑起整个家,保护自己的家人。如今武功全废,还成了瘸子,日后再也站不起来,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我本来就是薛家的人。”姜梨轻声道:“爹如果要算的如此清楚,难道是因为我如今姓姜,就生了嫌隙。”
薛怀远一听,立刻道:“当然不是!在爹心里,你永远是爹的阿狸。”
姜梨笑了起来。
薛昭看了看姜梨,又看了看薛怀远,摇了摇头,也笑了。罢了,无论如何,如今发生的一切,一家三人还能团聚,都已经像是上天赠与的大礼,贪心不足蛇吞象,若是太贪婪,上天把这一切又收回去了怎么办?他们理应感到知足的。
姜梨又陪着薛怀远和薛昭说了好一阵子话,他们三人彼此相认后,便将这些年对方不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姜梨也诉说了当年自己是如何被沈玉容和永宁公主所害,她略过了那些残酷的细节,说的轻描淡写,即便是这样,仍旧听得薛怀远和薛昭难过痛心。
这一说话,竟然到了下午。
叶明煜在外面敲门,道:“薛先生,薛少爷,阿梨,你们什么时候出来。都说了这么久了,要不出来吃点东西再继续说吧。”
他们这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来得及吃午饭,被叶明煜这么一提醒,才觉出饿意来。
姜梨就推开门和叶明煜道了一声抱歉,让薛怀远和薛昭一起出来吃饭。因他们三人都没吃饭,叶明煜也只得陪着挨饿。叶世杰也早就下了朝,得知薛怀远的儿子薛昭还活着,而且正在自己府里,也是大大的惊讶了一回。
饭桌上,叶明煜对薛怀远和薛昭父子团聚的事表示了恭喜,他们并不知道姜梨就是薛芳菲,只因为薛家是因为姜梨屡次对薛家伸出援手而感激罢了。在桌上,姜梨也提到了可不可以让薛昭日后继续住在这里的事情。
叶明煜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道:“住吧住吧,阿昭住在这里挺好的。这府里就我和世杰两个人,世杰还老不在,你们住在这里,我也就不怕薛县丞整日孤单了。”
“银子的事……”姜梨的话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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