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城头却有守军,如此一支队伍突然出现,又是来自边疆都护府,没有帝王允许,自然是不能随意放行。
下方领着队伍的人忽而打马出列,那人身宽体胖,一身胡衣,还很年轻,声音也格外洪亮,朝上方道:「吾等是入都为二位皇子奔丧,已获邕王首肯,为何还不能放行?」
正是单于都护府的可汗之子阿史那启罗,说罢他从腰间摸出邕王令牌来,举着往上给他们看。
都中都在流传邕王即将得登大宝,而圣人如今卧病,或许邕王能提前监国,那便真是不能得罪了。
可如今都中时局纷乱,连买卖都不安稳,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风言风语说邕王与外敌勾结,是靠阴谋诡计在作乱,所以连局势都控制不住,可见也没什么当帝王的本事。
城头将领转着心思,顶着莫大的压力,吩咐身边的人去传信京官。
忽在此时,后方城中有快马而至,一路都在大喊:「宫中有令,圣人夜商要事,任何人不得肆意出入都城!」
城头上守将尚未发话,下方阿史那启罗忽而带着人马凝成一股,毫无预兆地往城中衝去。
守军大喝,立即要落城阻拦,被当先衝入的人马抵挡住,却已是来不及了。
霎时间城头士兵往下赶来,持兵集结,双方剑拔弩张。
蓦然,远处夜色似被撕开了一角,齐整急烈的马蹄声踏破长夜,奔涌而至。
没有一点多余的人声,那批人马径自衝至城下,如一股暗潮迎头拍来,直奔单于都护府的人马,只有兵戈声和马嘶声。
紧随其后,几匹快马而至。
伏廷坐在马上,看着城头火光照着下方混战的人群。
早已吩咐过,他的人都没有下杀手,想的是儘量生擒,利于事后审问。
单于都护府的人马显然是没料到后方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批大队人马,被衝了个措手不及,已被前后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伏廷目光扫过去,搜寻着他们的领头将领,忽而扯繮振马,飞驰过去,手从腰间抽出了马鞭。
那先前在城下放过话的阿史那启罗忽的脖子一紧,人被生生拖下了马。
下一瞬,一根绳子结成的套索接替了马鞭缠住了他的脖子。
伏廷手上一扯,绕在马上,直接拖着他自战局中而过,马蹄乱踏,人影纷杂,顿时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惊慌哀嚎——
「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对我!」
伏廷一直将他拖出战局外,地上已是一道清晰的血迹,他勒马转头,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目光森寒:「比起我北地枉死的将士,今日对你已经算是仁慈了。」
阿史那启罗竟认识他,仓惶地叫了一声:「伏廷!你怎么过来的!」
伏廷从腰后抽了刀,刀背映着城头火光,指着他:「叫他们停止入城。」
身在马下的人倏然不再喊叫,而后又大声喊停。
单于都护府的人往两侧退避,趁乱奔走,大概是早就定好的。
城头一支守军紧跟着追去。
乱局稍定,一名斥候趁乱自城中赶出,直衝到伏廷跟前,急切道:「禀大都护,宫中有消息称,圣人即将传旨了。」
伏廷沉眉,看来先前所谓的夜商要事,就是这事了。
他挥了下手,斥候传令,手下人马顷刻退回,集结在后。
城头上守将堪堪控制住了城门,终于有机会大声质问:「来者何人!」
伏廷将绳索抛给近卫,看一眼身后:「怕吗李砚?」
李砚始终打马跟在他左右,抬头看了一眼东城门那一角高耸的城阙,飞檐指天,天边是发白髮青的天际,拖拽着大片的暗夜。
他抓着马繮的手握成了拳:「没什么好怕的。」
伏廷点头,霍然下令:「竖旗。」
安北都护府的旗帜赫然在城下竖起,直迎城头守军。
伏廷执刀在前,立马城下,一字一句朗声道:「臣伏廷,率安北都护府兵马,入都讨伐奸王逆党,匡扶圣统!」
※
飞快的人影奔走在宫中,直奔帝王寝殿。
殿内一盏熏香袅袅,却无宁神之效,大概只能勉强遮盖住刺鼻的药味。
其中站着十数人,皆是当朝高官要员,无一不是心急地等着个结果。
床帐前摆着小案,案头上摊着纸笔,帐后半坐一道頽唐的人影,却迟迟没有落笔。
邕王已经入了东宫,看似顺理成章了,可依然没有定数。
民心不安,朝臣也不安,只希望圣人能赶紧有所决断便好了。
殿门忽而被撞开,奔跑至此的人已慌忙扑入,是宫中内侍,入殿后即跪地不起,哆嗦着禀告了宫外突发情形。
四下顿时哗然。
垂帐被一隻枯瘦的手揭开:「再说一遍。」
内侍颤着声禀:「安北大都护率兵入都,声称圣人受奸王蒙蔽,要讨伐逆党!」
「奸王是谁?」
「邕、邕王。」
猝然一声急啸声,自外传来,尖利入耳。
殿中诧异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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