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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2 / 3)

占儿可有病着冻着,一路是否都平安。

他刚沉了眉,翻过下面一张,却见称呼换作了「三郎」——

她知道他一定知晓李砚的事了,她以北地商铺地契托付,倘若最终确实走到要从天家手底下讨命的地步,隻期望他将她在北地经营的商事划出去,那里以后依然可以为北地民生经营。而文书里暴露了她定好的中原商铺,可作为一道保全他和占儿声名的证据。

他是功臣,是北地的支柱,帝王倚重,百姓仰望,六军傍身,只要大义灭亲,不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她所思所想皆是一己之心,以为北地不可无大都护,却独独罔顾了他心意;以为占儿不能没有父亲,却罔顾了占儿也不能没有母亲……

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何能做出这种灭妻之举。

是她一叶障目,不见本心。

……

「你以性命相护,我却轻言别离……」

「先前从未忆起;忆起后,再未断绝……」

「你问我把你当什么?」

「我当你为何,当如你待我。」

信至末尾,已然落款,边上却有斜着添上去的一段,大约是后来加上的,字迹也有些微的潦草——

「白日忽梦一人,看似熟悉,走近却又不是。自别后,眼中所见者之众,众人中却无人是你。自然不是,那些人岂会是你……三郎,我金刀铁马的伏三郎。」

这添上的几句如同梦语,字迹飘忽,边上有一道墨迹,似要涂去,最后却隻涂了几个字,终是留了下来。

伏廷抬头,喉间一滑。

许久,又看一眼最后那一句:三郎,我金刀铁马的伏三郎。

他霍然站了起来,信紧紧握在手心里,吐出口气。

李栖迟,你就是仗着我将你放在了心尖上。

罗小义听到动静,一下推开门。

他已将那封信折好,抬头说:「出发。」

栖迟立在窗前,默默思索着长安的情形。

也不知杜心奴的信有没有带到,也不知他看过后是何等心情。

那封信交给杜心奴之前,再三斟酌,她迟疑了好几日,杜心奴来取信那日,她捏着信倚榻浅眠,忽而做了个梦。

梦见她独行于荆棘道上,远处有人朝她打马而来,她张口要唤三郎,近了却发现是张模糊面容。

恍惚坐起,捏着笔将这段添了上去,本是想自嘲般说一句,随便梦到的人岂会是他,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是他,他金刀铁马,一身铁骨。

最后写出来却全然不是那个意味。

想要抹掉,抹了一半,却又扔了笔。

还遮遮掩掩做什么,她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该大大方方告诉他,矫情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终究是就这么送出去了。

余光里有谁正快步朝这里走来,栖迟朝窗外看了一眼,来的是李砚,他一手拎着衣摆,朝她这里走得很急。

她见状一惊,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可分明都中暂时幷未传来其他消息。

转身走去门口,李砚已到了,一见到她就说:「姑姑,我刚接到府兵来报的消息,听说淮南道官驿里来了人快马吩咐迎客,要迎的是安北大都护。」

栖迟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姑父就要到那官驿了。」

她心口猛地一跳,脚下已自发自觉地出了门。

刚开口唤了声「来人」,李砚已道:「护卫和马匹都备好了,姑姑快去吧!」

栖迟看他一眼,匆匆往王府大门走去,连披风也来不及拿。

几十护卫守在门外,马背上悬着她的帷帽,栖迟上了马,戴好帷帽,第一个衝了出去。

出城后,往官驿而去,栖迟于这附近长大,路綫熟悉,一路上挑拣近道,节省时间。

赶得太急,以至于未能细想李砚说的是他要到了,却根本是还没到的。

入了官驿中,尚且院落空旷,馆舍屋空,只有里面的官员和差役在忙碌着准备。

栖迟下了马,才发觉自己心口还在砰砰的急跳,是马骑地太快了。

她交握着两隻手,在院中缓缓踱了几步,隔着帷帽的垂纱,时不时看向外面。

好几次后,听见了外面马蹄奔来的声音。

她立即走向院门,一手掀开帽纱,看着由远及近驰来的人,直到对方一直骑着马到了官驿院前,下了马朝她搭手见礼:「县主。」

栖迟脸上神情渐渐敛去:「崔世子。」

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等到崔明度。

……

官驿内,官员来设了座,奉了茶。

栖迟坐在桌旁,头上帷帽一直没摘下,坐在崔明度对面。

「县主近来如何?」他手里握着茶盏,看着她,似想透过帽纱看到她神情:「自那之后,我一直挂念县主安危,近来才得知你近来一直居于光州,才赶了过来。」

栖迟不明白他为何会走这趟,眼下分明与她划清界限才是最明智的,口中说:「我很好,世子没必要挂念,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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