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回去再说。」
府门幽深,高阶威严,是天然的防护,门前又隔着重重护卫。
郎朗白日,这一出突兀而迅疾,却又好似再无动静了。
曹玉林没急着走,眼睛来回扫着左右,确定再无冷箭射出,拨开护卫走了出去,很快就回来,手里拿着那支箭。
忽然出了这样的变故,是绝不可能再出府了。
几人沉默不语地返回府中,一路都走得很快。
李砚紧紧扶着栖迟的胳膊,这时候仍知道顾忌她的身孕。
一进屋,栖迟就拉住他问:「阿砚,你可有事?」
李砚摇摇头,脸色发白,又回问她一句:「姑姑没事吧?」
「我没事。」栖迟眼睛已看向曹玉林。
不等她发问,曹玉林就道:「嫂嫂放心,我也没事。」
新露和秋霜闻声而来,还觉得奇怪:「家主因何返回了?」
话刚说完,却见世子脸上脏污,衣裳也沾了灰尘,再见后面跟着的曹玉林手里还拿着一支箭,顿时都知情形不对了。
也是在北地这地方给锤炼出来了,见着不对就知道是出了事。
栖迟手扶着榻边,缓缓坐下,才算定了些神,吩咐一句:「莫要多问了,先煮壶热茶来。」
新露行个礼,忙去煮热茶汤,秋霜去拿湿帕子来给他们擦手净脸。
有一会儿,屋中谁也没人说话,或站或坐,皆还陷在先前那一出中。
直至茶香味传出,曹玉林看了眼栖迟,见她除去脸色稍白,神情平静,倒好似和自己这种军人一般经历过似的。
不过连古叶城那般凶险的情形都度过了,也的确是经历过了。
栖迟已经看到了她手中的箭,只一眼就蹙了眉:「这是突厥的箭。」
曹玉林有些意外:「嫂嫂竟认得突厥的箭?」
栖迟看着那箭,拧眉更紧,点了点头:「见过。」
她当然认得,当初在伏廷背后见过,那种带着倒鈎的箭,只有阴狠的突厥人才会用。
新露趁机已去前面打听过,回来后和秋霜耳语了几句,正好听到这一番话,都很惊骇,但家主和世子都还镇定,只能装作无事。
「奇怪……」曹玉林捏着那支箭又看一眼,才板着脸出了声:「因着三哥要领军去边境,我这阵子一直打探消息,幷未察觉有突厥人混入,怎会有突厥人放出的冷箭?」
如今不管是因为瘟疫还是因为备战,各州府的关卡都极其严格,城门都不怎么开了,如何会有机会让突厥人混进来?
作为首府,瀚海府的关卡更是严密万分。
栖迟轻声说:「的确奇怪,且不说突厥人难以混入,就是真混入了,也该衝着我来,为何会衝着阿砚?」
李砚却是实打实受了惊的,在旁一声不吭,原本脸就白,此时才有些回转。
好一会儿,他才道:「万一就是衝着姑姑的,那可如何是好?」
曹玉林点头:「世子说得对,只因世子在马上较为显眼,从都护府里出来,自然是衝着嫂嫂来的。」
栖迟思索着,还是觉得不对,她先前送伏廷时也出了府,却幷未遇到行刺的。
可要说衝着李砚,似乎也说不通,突厥要刺光王府的世子有何用?
一盏茶已冷,相对站着,毫无头绪。
李砚揉一下脸,先前那一下脸贴着地,着实不轻,但他可能太过惊讶了,竟也不觉得疼,用手按了两下就作罢了。
栖迟看了看他,又去看曹玉林,忽而注意到曹玉林身上的衣裳破了。
一定是方才救李砚导致的,那支箭应当是擦着她的衣裳过去的,在衣襟上割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中衣已露了出来。
她唤一声秋霜,叫她带曹玉林去换身衣裳。
曹玉林本想推辞,但看了看,觉得这样不雅,放下那支箭,抱了抱拳,随秋霜去了。
见她走了,李砚才问栖迟:「姑姑,此事可要知会姑父知晓?」
栖迟方才也想过了,想了一会儿才说:「先等官府搜查的结果再说。」
她看了看门外,想起刚才,仍是心有余悸,又看了看他的脸,还好他没出事。
此时才觉出后怕。
……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瀚海府负责城守的官员带着人匆忙入府来报——
根本没费什么事,还是她的护卫先抓到人的,在都护府附近就将人抓到了。
但抓捕的时候对方就先自尽了。
栖迟听了禀报,眉头鬆了又紧:「是突厥人?」
城守在她面前擦着冷汗,初听闻此事时,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大都护还在边境镇守呢,都护府周围却出了这等事,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还怀着身子,岂不是要叫他官职不保?
他擦了擦额上冷汗,再三在栖迟跟前躬身禀报:「回夫人,看样貌确是胡人,但如今情形紧急,大都护临走前特地交代的,城中城门每日定时开闭,更有重兵把守,是绝不可能混入突厥人的,下官也不确定此人来历,但他手中弓箭还在,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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