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算过帐的而已。
账册早已被她锁了,叫新露移了地方。
他在这屋中,或许能看出蛛丝马迹,却搜不到任何证据。
伏廷看了两眼那册子。
与他那夜见过的字迹不同。
那一夜递出来的字迹,龙飞凤舞,的确不像是女子的笔迹。
看起来依然毫无破绽。
他朝她看过来:「你可是要告诉我,你是如何巧合得到的那枚青玉,又是如何去的那间铺子?」
栖迟轻声问:「我说你会听么?」
「不会,」他说:「因为是你,反倒一切合情合理了。」
安置流民,千金买马。
那一笔笔的财富都有了出处。
这家商号会对他的都护府如此尽心尽力,也都有了缘由。
栖迟唇动一下,轻轻抿住。
手下的人出卖不了她,他也未搜到什么,如果存心遮掩,也未必没有退路。
只要,她像上次那样,再捏造一个谎话。
但她无法再说。
伏廷拿起那块玉:「这就是你的贴身私物是吗?」
她沉默一瞬,点头:「是。」
他脸色铁青:「那你何不继续骗我,这财富也是光王一幷留给你的。」
她不语。
「能让我动用兵马,亲自搜查的,除了突厥人,就是你,」他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夫人。」
栖迟说:「今日我也可以不去,也可以不管那些损失,但我不想让北地有损失。」
伏廷看着她:「没错,是我逼你了。」
她抬眼:「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与你一样,皆是为北地好。」
哪怕她存着私心,希望北地好了之后更有利于她,也同样是希望北地好。
他两步走到她跟前来:「那你何不现身,直接告诉我?」
她轻声说:「我贵为宗室,却暗中经商,有失身份。」
「身份?」伏廷冷笑:「我又是什么出身,会介意身份?」
别说她是暗商,就是明面上的商人,他娶了也会认了,岂会计较什么身份。
李栖迟如此精明,又怎会想不到这一层。
她声更轻:「让你知道了,只会叫你为难。」
「你何不说实话?」他低头,凝视着她双眼:「你骗我,无非是你不信我。」
她眼睫一颤,合住双唇。
伏廷脸綳着,双眼黑沉:「连我召你都不见,甚至还防着我,我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
想起当初皋兰州里,衝着他笑的女人。
她说:只要是你伏廷,就一定能还上。
他当时以为自己寻到了一个支持信任他的妻子,足以支撑他迈过北地的寒冬。
就算后来知道她不是真心,至少还有这份信任在。
却原来,连这都是假的。
他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你骗我,却还想摆弄我。」
她脸在灯火下没了血色。
听见他冷冷的声音:「我伏廷是你能摆弄的人吗?」
他鬆了手,转身大步出门。
栖迟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直到廊上,拉住了他的手。
伏廷回了头:「鬆手。」
她抓着他的手没放。
伏廷伸手,来拨她的手。
她心一沉,手指终究被他拨开。
……
李砚听到风声,快步跑到主屋外时,只见到他姑姑在廊下站着。
他走过去,看见她模样,如同看见了另外一个人,有一会儿才敢开口:「姑姑,你怎么了?」
栖迟两眼看着前方,到此时才回神,摇了摇头。
李砚不放心,扶住她:「姑姑脸色不好,还是先回去歇着。」
栖迟被他扶回房中,在榻上坐下。
李砚看到房中凌乱,委实震惊了一下,站在她身旁陪着:「姑姑可是与姑父有什么不快了,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与我说吧。」
栖迟摸了摸他的脸,轻轻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叫他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罢了。」
李砚一楞,继而就反应过来:「姑父知道了?」
她点头,脸上仍然笑着,眼里却无笑意,出神般说:「若我有朝一日无法再助你,你能走下去么?」
李砚一楞:「姑姑怎会说这种话?」
她眼动了动,轻轻笑了笑:「是我说笑的,你莫要多想。」
李砚鬆了口气,姑姑向来是教他往前看的人,何尝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看了看周围,心中担忧,这样的阵仗,真不知道姑父怎么样了。
新露送了饭菜进来,看到家主只在榻上坐着,放在她眼前后,手脚麻利地去收拾,也不敢说什么。
李砚将筷子递给栖迟:「姑姑,先吃点东西吧。」
栖迟平静地接了过去:「都出去吧,我自己待片刻。」
李砚看她似有回缓,放了心,叫了新露,一同离开了主屋。
栖迟独自坐着,筷子迟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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