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枫话少,只是对苗笙点了点头,态度很友好,晏秋帆则兴奋道:“苗公子能够醒来,已经算得上是奇迹,往后余生定当万事顺遂!”
苗笙没有一一回话,对他们微微颔首示意,听到“万事顺遂”这个词,心中颇觉得讽刺。
醒来成了一个病秧子,身为男子却还能怀胎,不知道是顺还是不顺。
周靖看上去是这几个人当中最粗犷的,却是心思最细腻的,见苗笙面露疲惫,立刻叫人抬来了步辇,带他和游萧去了客房。
平小红虽然在自家师父面前活泼得不行,但这是第一次跟师父出来见人,心里很紧张,想摸猫一直都没敢动,怕给师父丢脸,这会儿立刻跟上周靖安排的手下,表现出一个贴心徒弟该有的周到。
苗笙坐在步辇上,观赏着沿路风景,被人抬了老远。周靖给他安排的客房在这杳溟宫的最深处,是一处单独的小院,院子里有一片小池塘,里边游着几尾锦鲤,池边种了几株芭蕉,院墙脚下还有一片花丛,看得出是人精心打理过的。
主房宽敞透亮,通风也好,看过去一尘不染,房间内燃着熏香,是淡雅的兰花香;卧房也很宽大舒适,锦被枕头都是刚洗过晒过的,散发着淡淡的阳光气息。
准备这么周到,苗笙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跟游萧说:“真是叨扰周宫主了。”
人家对自己这么好,也是看在了游萧的面子上,自己只是个沾光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才好。
“别多想,我与周大哥平素也有往来,唤笙楼帮他不少忙,彼此间不分你我。”游萧与他坐在床边,“笙儿,没有你就没有我,更不会有现在的我,我的一切都因你得来,你只要放心享受就好,千万别有负担。”
苗笙不打算矫情这个,毕竟不想沾光也沾了,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柔弱不能自理,遑论回报,隻盼将来身体能健康些,再找力所能及的营生来做。
“嗯,我知道。”他轻轻叹气,“我累了,想睡会儿,你不如去与他们叙旧去,说说我的这个问题。”
游萧帮他脱掉外袍,扶着他躺上床,将被子给他盖好:“山间阴凉,千万别冻着,外边有杳溟宫弟子看守,会很安全,等会儿小红忙完了就过来,有事你就喊她。我去跟周大哥他们聊聊,很快回来。”
苗笙确实疲惫,缓缓闭上眼睛:“去吧。”
“嗯。”游萧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杳溟宫会客厅内,周靖几个正谈笑风生,他们几个年龄相仿,由于凌盟主的关系,彼此间也更亲近些,聊起天来也更加无所顾忌。
见到游萧进来,大家更是高兴,全都招呼他快过来坐。
十年前他便因为聪明伶俐征服了他们的心,现在十年过去,他已经长大成人,还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依旧是这些人集体宠爱的孩子,再加上他着实优秀,更让人喜欢。
尤其万里风,当年就把他当儿子看,现在见了他就不由自主露出慈母笑,笑得合不拢嘴。
“萧儿来,坐我这边。”她把自家相公赶走,将游萧按在身边坐下,“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把你舅舅盼得醒过来了。”
周靖点头道:“苗公子是有福气,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醒了,虽然十年不短,但现在醒来是件好事,正好萧儿也长大了,可以好好照顾他。”
“萧儿,苗公子看起来气虚血弱,体内湿寒较重,脉象上还有什么其他反应?”戴雁声更关心这个,“你把我和谢大侠叫来,应当也是为了这件事,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去给他诊脉?”
游萧望着关心自己的一众前辈,第一次感觉头皮发麻,跟两位爹爹坦白心意都没这么尴尬过。
他从未觉得自己对苗笙的爱意有什么不妥,只是怕自己这份惊世骇俗的举动会让在座诸位失望。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苗笙的健康来得重要。
“这次邀请大家来,确实是为了给舅舅会诊,不过不是为了医治他的体寒之症,而是别的。”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各位前辈兄长,叔叔婶婶,萧儿有事要坦白。”
“我对舅舅早已没了甥舅之情,早已将他看做眼中珍宝,心头明月,想与他长相厮守。”
“一个多月前,我为他运功驱除寒气,不料出了意外,有了夫夫之实。”
“现在他、他身怀有孕,但并不想将胎儿留下,萧儿请大家来,是想助他平安落胎。”
简简单单三句话,犹如三道惊雷,劈在了在座六人头上。
饶是大家都是行伍英雄、武林大侠,胸怀广阔、见多识广,听了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也都不免诧异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惊讶游萧对苗笙产生了感情,还是该骂他占人便宜,亦或者惊叹男子怀胎这种世间奇闻。
偌大的会客厅里死一般地安静,六人瞠目结舌,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男子怀胎一事的诡异程度占了上风,花雨深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可置信地问:“他真的是有孕了吗?这怎么可能?!”
“喜脉我不会号错,也找了别的郎中给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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