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龙最终还是来了,他一整夜没睡觉,在机场坐到凌晨两点,准备和姓孙的刚一刚,但他越坐越膈应,想,万一明天他真按照贪污的老图开工了,自己不是完蛋了?
但他又想,妈的,来青玉山本身就跟死绝了没两样,大家都是流放三千里,谁怕谁?
到两点半,他认输了,拖着疲乏的身体上车。
从接到委派通知,他就自觉患上抑郁症,恨孙远舟,恨国纪组长刘峰,但他最恨的还是自己的前任,贪污犯,害死他了。
老婆舍不得他,跟儿子一起,哭哭啼啼地抱着他不让走,他心都碎了,抑郁症也更厉害了。&8471;o18b&9445;&9426;o韣鎵哽薪連載 綪収&15732;&17597;祉
他盯着时间,催促司机快点开,孙远舟说六点肯定就是六点,晚一秒都不行,他连整个设计院都敢举报,捏他赵飞龙就是踩蚂蚁。
他刚一刚孙的志气,已经一丝都不剩了,当人产生了恐惧的心,便如脱缰野马般一路滑坡,他后悔了,早知道一下飞机就赶来,六点准能到。
一路辗转,腿像灌了铅,等他站到孙远舟面前,他都怀疑自个已经累死。
但同时,他也发现他的抑郁症不治自愈了。
05:58,日出,乌云下遍山浓雾,不仅冷,可预料的是又一场暴雨。
“一路辛苦了。”男人一身是的矿泥,摘下手套冲他伸出手,“国勘的孙远舟。远近的远,船的那个舟。”
他在安排人马着手防洪措施。
赵飞龙看人一向准,他当即明白,想好好干下去,活着走出山,只能指望孙远舟。他的名气已经一炮打响了。
他足够有魄力,他勇于担事,他管得住这群乌合之众,最关键的,他眼瞅着绝对不会抑郁。
在平和镇定的注视中,赵叹气,最终握手示弱:“设计院赵飞龙。飞龙在天。”
“好名字。”
就这样,孙远舟的草台班子正式齐活了。
…
他都裹上军大衣羽绒服,齐佳这边还穿着短袖,像祁凡这种火气旺盛的小年轻,坚持穿短裤,在球场上,大长腿好不帅气。
陪王总打羽毛球,双打,一边是她和祁凡,另一边是王姗及另一位副总。
王姗戏称这是青年组对阵老年组。祁凡笑道:“什么老年,壮年组!”给王总逗得乐开花。他不怎么怕王姗,也不会故意让着王姗,打得有来有回、全力以赴,让他更显出三分少年人的纯真。
齐佳知道这都是假的。也可能是她戴着有色眼镜,看谁都不干净。
她坐在长椅上。她没打一会就累坏了,换池月代劳,池月低声讽刺:“你不是狗腿子的料,连球都打不动,还想讨好领导?”
她给齐佳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到手边。
以前是假明艳,现在是真恶毒,齐佳明白她是关心人,也明白她是在自嘲。
嘲笑自己连续三年拔得考评头筹,却依然选不中外派,周围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唯有她池月还在主任办原地踏步。她怕改天连齐佳也上去了,把她落在后头,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假想敌绩效倒数第三,绝无可能同她一竞高下。
齐佳盯着祁凡的背影,他和池月交错接球,他健美又灵活,每一次都主动防守住刁钻的位置,以免池月跨步滑倒。
她用很多美好的词形容他,阳光明媚、善解人意、秀外慧中…假人最完美。
祁凡找到她直言,希望她给他打最高绩效,最好比剩下的人高两档,她震惊得笔都掉了,祁凡微笑着蹲下身给她捡,双手呈上,他眨眨眼,仿佛以他们的关系,这是件理所应当的正常事情。
他的脸俊秀依旧,他的语气和煦依旧。齐佳颤巍巍地接过笔:“你说什么?”
祁凡便把他的诉求原样重复,落落大方,毫无赧色,让她更理解到,在他的价值体系下,他视其为惯例,这也代表每一任他的组长,都被他这样“使用”过,包括他的第一任池月。
她该做什么,骂他一顿?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骂起。去给王总告状?这分明是不上台面的内部小事。她最后蚊吟两声,拎起包败逃。
人性微妙不可言,并非一句两句就能批判对错。她下楼时祁凡一如既往地送她,跟她聊热播剧,给她尝他新烤的饼干,他最后问她要不要周末去他家撸猫,为了避嫌,人很多的,不用担心。
她内心的风浪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想问池月,所谓的“管不动祁凡”,是指这回事吗?
祁凡一记漂亮的扣杀,伴随着王姗的赞许,拿下了这局。他用毛巾擦脖颈的汗水,吸汗衫焊在结实的男性躯体上,勾勒出肌肉漂亮的轮廓。他走过来蹲到她身前,像只庞大但温驯的狗:“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脸湿漉漉的,眼里有璀璨星光。
他是个堪称完美的男孩,他当然可以好好利用他的性魅力和情绪魅力,正如齐佳自己做过的那样。她不惮以最大的猜疑揣测他人,她此刻看祁凡,满脸都是心眼,浑身写着算计,这和他的暖男表象是非常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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