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舟的亲吻像蝴蝶,和他一起飞走了。他没有再给她消息,比如他到没到h市,下榻哪里。
这些仍然属于她不需要知道的范畴。
这个范畴太大了,包容万物,也不止这一两件小事。
测试安排在h市的荒郊野岭,建筑队提前一天搭好临时棚,孙远舟一行人不至于和工人同住,但也没好到哪去。
大同旅店,镇上离国道最近的住所,破得不入眼,只剩两个标间,一晚七十块。
高铁深夜才到,转卧铺又到凌晨,这是成峻能找到的最靠谱的地方。他脸有点尴尬,看向孙远舟。
他脸色淡定,就好像不管是这里,还是任何其他地方,甚至去工棚,他都不以为意。
“走?”他看一眼成峻,毫不犹豫。
张工五十多岁了,理应独占一间。孙远舟和成峻挤在一个标间里。两个有家室的大男人,说一点都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孙远舟放下行李就去楼下的澡堂冲澡,成峻想到底下只有洗衣皂用来搓身子,头都大了。
他看着孙远舟泰然自若地,从行李内侧抽出一袋力士旅行装。
他差点就要管他开口借,但他好面子,忍住了。
“你老婆还给你准备这个啊?”他酸溜溜地问。
孙远舟怪异地看他一眼:“?”他盯着靠在床头装死的成峻,慢吞吞,“哦,你没带。你用不用?我待会洗完给你。”
成峻怀疑孙远舟在报复他。他打量着,孙远舟脸色寡淡无味,一点异样也不显。
他张了张嘴,屈辱地说:“谢谢哥。”
孙远舟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推开生锈的澡堂门。
他理解不了成峻的痛苦,对他来说,这样的地方,实在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如说,比起他十八岁前呆的村子,简直不知道好到哪里去,算是实现了质的飞跃。
他打开水龙头,乱滋水,喷得挡板上全是。他不得不穿上衣服,去管道处拧阀门。
一通折腾,手上沾着灰尘和铁锈,总算将就能用了。他身上出了一层汗,秋天的夜晚凉飕飕,但架不住干的是体力活。
他弯腰洗头,水是冷的。他在瓢泼水帘里想到那个充满意外的亲吻,涌起一阵没由来的烦躁。这种难解的躁郁让他感到陌生,眼睛被扎得刺痛,他迅速把泡沫冲干净。
水流顺着凹槽流进排水口,口被堵住了,堆着垃圾袋、空瓶子,和避孕套。
他发现自己停不下来思绪,脑子不受他的控制,一个劲往她的脸去想。他很人之常情地硬了。
时间地点都不对,令人无奈,他试图让自己在漏风的冷意里平复下来。这对他来说还是稍显困难,他想完了那个吻,又开始就着当下的场景,去想他们共浴时的性爱。
他把她抱着抵在墙上,那时候华润府还没精装完,她抓着没凿好的置物架边沿,高潮来临前拼命想挣脱他,他不可能任由她,就那么硬按着。她最后竟然生生把架子扯了下来。
他关掉水,原地定定地站了一会。他不知道自己应否撸出来,但他很确定,就算撸,他也没什么想象空间,因为齐佳绝对不会张开腿,跟他在这个简陋的地方里做爱。
幽暗的月光照进来,他看见半脱落的墙皮不堪摇摆,最后掉进浮着白沫的脏水里。
他呼吸到了熟悉的空气。一种大城市里不存在的味道,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嗅出端倪。
成峻一直等着他,一直却不见人影,他知道孙远舟爱干净,但是半个钟?光搓澡都能搓出火星子了,他没办法,只能下楼找。
门后没声,只有水从门缝渗出来。他刚想推开,孙远舟从里面出来了,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光裸着上身,短袖被他洗干净了,拧成毛巾状沥水。
“操。”成峻被吓得吼出声,对上他无波的眼睛,又觉得心虚。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真他妈的。
“…你用什么洗的。”不会是沐浴液吧。
大哥,他还没冲呢,就用来洗衣服,是不是有点那个。
孙远舟指了指窗台上那块肥皂,侧身让路,像是在请他进去。有点请君入瓮的感觉,成峻哭笑不得,最后露出一个苦笑。
“你省着用,咱们至少还要在山里住一周。”孙远舟提醒道。
等他离开,成峻才发现,孙远舟根本就没开封沐浴液,锡纸膜都没撕开。
成峻大惊失色。所以他到底用什么抹的身上。不会真的是肥皂吧!
孙远舟身上总带点神秘色彩,又因为他整天闷不吭的,就更让人充满好奇。
成峻无法停止想象,直到回到房间,他忍不住问:“那个,你别嫌我冒犯…洗衣皂会不会把自己洗掉皮啊?”
没有人回答他,孙远舟已经在里面的床上,背对他睡着了。台灯还没关,外面甚至有国道传来的鸣笛声。
呼呼的妖风往里渗。
成峻心服口服。
他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孙远舟算是一个。就凭他这股随时随地都能安详入睡的适应力,成峻就想骂一句,了不起。
在成峻的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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