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就很爱安静,说话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会屡屡犯错。
还是在傅寒筠面前。
或许真的是这种关系太过微妙的原因。
明?明?是陌生人,可偏偏又好像很亲密,很容易让人把握不准界限。
雪白的脸颊浮上?一层薄薄的粉,那?抹淡绯直飞眼尾,让傅寒筠不自觉想起了简夏在洪流中的那?张定妆照。
漂亮,又带着?一点妩媚。
可真人却又远比照片上?好看的多,有种活色生香的生动。
傅寒筠嗓音微哑,:“你先洗。”
他说着?起身,进了衣帽间,不过片刻,就将?简夏带来的两个?手提袋拎了出来。
“带睡衣了吗?”他问。
简夏:“……”
这就是一心二用的结果,收拾东西?时,他一直在走神。
连牙刷都?带了,就是忘记装睡衣。
傅寒筠又笑了一声:“家里有。”
“嗯?”简夏捏着?浴巾疑惑地抬起眼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寒筠以手抵唇,很轻地咳了一下。
“家里人去商场时顺便买了点备用。”他说着?,又去衣帽间取了一套崭新的睡衣。
柔软的真丝,泛着?光泽的浅蓝,简夏展开,连尺码都?正适合自己。
洗澡的时候,简夏心里仍忍不住还点疑惑,傅寒筠是怎么知道自己尺码的。
他站在热水下面微微仰头?,总觉得?心里怎么那?么虚呢?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房间里莫名多了些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
傅寒筠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墙上?那?隻吉他。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吉他清越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明?明?洗澡的是简夏,可不知为什?么,傅寒筠的眸子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湿意,幽深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你学过吗?”简夏的目光停在他懒懒搭在琴弦处的修长手指上?。
别说,傅寒筠的手和琴弦真的很配。
“没特意学过,上?学的时候和别人一起玩儿过。”傅寒筠说,又问,“你会吗?”
“我只会最简单的。”简夏不知道他说的玩儿是什?么意思,于是说,“弹一曲听听?”
少年毫无防备地往他身边凑了凑,身上?温热的湿气伴着?他本身的清新气息扑了满怀,就连唇色都?在热水的刺激下比平时艳了些。
红润,柔软。
傅寒筠抿唇,喉结微滚。
睡衣穿在简夏身上?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真丝熨贴,勾勒出少年微微凹陷的腰身,而浅浅的蓝色又让他看起来干净纯洁。
美好的不像话。
他的发还湿着?,水珠顺着?发尾滑落下来,经?过细白的脖颈,一路往衣领里滚去。
傅寒筠起身想去拿风筒:“先吹头?发吧。”
简夏忙不迭抓了他的手腕,那?隻手上?的温度第一次比傅寒筠皮肤上?的温度高一些,掌心和指腹都?很柔软。
“弹一曲再吹嘛。”他说,眼睛亮亮的。
为了表示头?发上?的水分无碍,又用手里抓着?的毛巾随意地在发顶呼噜了一通。
他在他面前,也是很不在意形象了。
傅寒筠失笑:“想听什?么?”
“你弹什?么我听什?么。”简夏说,犯了学琴人的毛病,殷殷地望着?他。
一把吉他,仿佛一下就打破了他们间无形的隔阂。
傅寒筠垂眸,弹了一首已经?许久没弹过的曲子。
修长的手指犹如舞蹈般,在琴弦上?跳跃,那?是一首“一生所爱。”
简夏还是第一次见人用吉他弹奏这首曲子,一时听的入了神。
乐声如流水淙淙,带着?冷月般的忧伤与深情,从?指间倾泻而出。
傅寒筠微微垂眸,手法娴熟,其间还用到了轮指,让简夏大开眼界。
这也是玩玩?
一曲结束,室内蓦地安静了下来。
“厉害。”片刻后简夏忍不住兴奋地鼓起掌来。
傅寒筠很浅地笑了下。
这首曲子,是当初得?知简夏和魏城订婚时练出来的。
而现在,他也用它正式和那?段晦涩的岁月告别。
“送给你。”他说,看向简夏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病房里很安静, 简夏坐在窗边低头看剧本。
朱茜推门?进来,不觉跺了跺脚:“今天外面好冷。”
今天是?个阴天,北方的冬天如果没有太阳, 就会?显得格外寒冷一些。
“姐,”简夏起身为她倒了杯热水, “你怎么来了?”
“就快出院了,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朱茜四处张望了下, ”你爸妈呢?”
“出去散步了, ”简夏说,“医生说可以?逐渐增加点运动量了。”
“以?后能跑能跳了?”朱茜有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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