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如霜。
夜风渐起,将一袭红衣吹得飘摇。
慕雪窈正用白绣帕擦拭去花错刀上的血渍。
随后,她将染血的绣帕踩在脚下。绣帕浸透了地上的血,拖拽着画出一朵花。
几个大汉四肢绞成一团,面朝天倒在地上,眉鼻狰狞扭曲,其中一个被剁去手指,十根手指歪曲扭八地散落在尸体旁,身上的血渍还未干去。
杀完人后,要留下一朵血花印记证明人是花见绯所杀,也是一桩规矩。
江湖之中,杀手各有各的规矩。
慕雪窈以为,花见绯还算是其中宽和的一类。
手段残忍的杀手诸多,其中她较为青睐的一位女杀手,喜欢将那些抛家弃子的男人百般凌辱以后杀死,外挖去他的小腿骨做成傀儡骨架。
故而江湖人称其为傀儡娘子。
慕雪窈回去路上,又到湖边将花错刀洗了一遍。她半年未用它杀人,今天手法有些生疏。她甩开上头的水渍,撩开裙摆,熟练地将花错刀插进绑在大腿的刀鞘里。
子时过去,已是半夜,夜色却仍旧清幽,迎面吹来的风还夹杂着幽幽的荷香。
轻功回到客栈附近时,叶琸还在那等她。只是他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衫,长身玉立,显然是方才沐浴更衣过。
可慕雪窈没有丝毫兴趣,甚至不打算与他擦肩而过,而是径直绕开,打算返回客栈。
叶琸早已习惯她这般冷落,牵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雪儿,我好想你,你陪陪我?极为温柔的声音,仿佛连冬雪都能消融。
轻抚她腰肢的手一下子被打了开,慕雪窈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要,我累了。
是我哪次令你不舒服了?你以前分明很喜欢和我
叶琸还想说什么,慕雪窈伸手堵住他的嘴,没令他把话说完。
没有,只是现在没有和你做那种事的心思。
其实每次和叶琸的情事都令她噬魂销骨,他床上进退有度,次次都能带给她极致的欢愉。
只是她眼下一门心思都是大师兄,一块肉没有吃着,便觉其它的肉都不香了。
看到面前少女略有所思的神情,叶琸认识她这么久,又怎会不清楚她心中所想。
没做那种事的心思?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哼?叶琸面色不悦,冷声道,那江清言便这么好?
他很好。慕雪窈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泛起一抹柔软的笑意,恨不得将他挑断手筋脚筋,留在身边的好。
还真是令人羡慕。叶琸这话倒是出自肺腑,他可从未见过慕雪窈对谁这般上心过。
那江清言还真是有福气,能被雪儿这般看重,令他好生羡慕。
你身上有没有带媚药?慕雪窈又忽然问他。
只要你想要,什么药都有,那你再留一会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旁道,我来侍奉你,好不好?
雪儿。清越的声线,像是要把人骨头都唤酥了。
慕雪窈正好要换身衣裳,想着也算是顺水推舟,颔首答应下来。
叶琸的落脚处是江清言白日去过的那间医馆。
慕雪窈推开门,里头的烛火正亮着,扑面而来的淡淡药香将她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冲淡许多。
她脱下身上的红裙丢在地上,褪去这身红衣后,又好似纯然无垢的霜雪,碎玉乱琼,清丽出尘。
她坐到床上,叶琸紧跟着上前,半跪下身,脱下她沾着血迹的绣鞋。
慕雪窈垂眸瞥了眼,玉足轻抬,贴上他的下巴,涂着蔻脂的足尖挑起男子俊美的脸,红唇微启,却只对他吐出二字: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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