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暄在欢呼声中走在城墙上,威严赫赫地向百姓点头致意。
等好不容易进入城楼里,就再也撑不住了,头晕眼花地就要软倒。
方才在码头被爆炸震得耳边还在嗡嗡作响,又被九霄用细金属丝捆着腰拽上城墙,眼下又腿软又恶心想吐。
王七娘等小丫头忙上前接住她的腰,“姑娘,歇一会儿吧!”
朱暄摇头:“等会儿——叫方文水来,方才人群里有人捣鬼,让他去查!”
忙有人跑出去找人,王七娘又掰开朱暄的手,果然手心里血肉模糊一片,又去翻找药箱。
“这箭是谁射的,力道也忒大!”
朱暄扶着脑门儿笑:“力道小些连城墙都飞不上来——我猜是秋荷,她们第二小队里就属她箭术最好!这不,一箭撞到我手心!”
王七娘鼓着腮帮子,呼呼地朝朱暄手心吹气,一边又抱怨:“……那也不能伤了姑娘。”
朱暄:“傻孩子,将军不在,城防军就这么小猫三两只,我必须得’武艺超群’才镇得住场。”
王七娘倒也不是真傻,她只是心疼。
想了想,王七娘抬起稚嫩的脸,问:“姑娘,你真的是朱家太(祖)九世孙吗?那你岂不是个郡主县主的?朝廷会来救我们吗?”
朱暄揉了揉王七娘的脸,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不会。朝廷不会来的。”
“七娘,你记住,假如有一日朝廷真的派人来了,也绝不是来救我们的。”
王七娘懵懵懂懂地点头。
朱暄包扎了手掌伤,又把刘招娣叫来细细问了一遍,知道莫文鸢走前对留守的城防军已有交代,对守城一事渐渐放下心。
相比之下,莫文鸢带人进梁山,面对穷凶极恶又有火药的山匪,更让她忧心。
朱暄来回踱步,突然想到:“方文水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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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名容长脸的妇人手里提着篮子,来到了守军放饭的地方。
还没走近就被女兵拦住,“什么人?!”
妇人举起篮子:“我来给我男人送饭。”
女兵不肯通融:“将军说过,守军只能吃炊事班的饭,不能吃外面的!”
“……可我好不容易做好的,来都来了……”
“将军说不行,就是不行!”
二人一时陷入僵持,一名官阶高些的兵士闻声走了过来。
“没事,让她进来吧!我认得她!”
女兵仍要阻拦,那兵士厉声道:“我是你的十户长,我说话你也不听吗?”
待一转身,兵士即刻变脸,手沿着篮子往妇人手臂上摸。
“哟,蔻娘又来送饭啦!宋大哥有你这么个漂亮又手巧的娘子,真是福气不浅啊!”
妇人飞一个媚眼,笑得花枝乱颤:“快住嘴吧!哪回短了你的吃的!”
守军接过篮子打开,连声叹道:“好肥的五花肉!好香好香!你这是把家里的猪都宰啦?”
“……你们守城不容易,总得吃些好的。”
妇人笑着抚了抚发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城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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