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宴如期而至,没想到陵州魔患忽然严重,固若金汤的锦都大阵被破不说,还被这些魔物围到家门口了。各门派前来支援自是感激,但长谣在处理魔患一事上向来不输其他门派,谁知这次来袭的魔物实在诡异。
在他人帮忙下才平息魔患……显得怪没用的。
而且天海宴在即,各门派各怀心思。受人恩惠,总是被动。
偏偏这个时候,雨歇那丫头还不在……
付乐山控制住捋胡须的力道,才避免把自己揪秃。
付乐山向众人礼数周全地道谢,神色肃然地开口讲明事由。
几天前,锦都大阵并没有完全失效,虽然有漏网的高阶魔,数量也不多,长谣长老与掌门闻雨歇前往便能应付。
接到清宴亲自来修复锦都大阵的回復,以为能维持此状态到清宴抵达锦都。
谁知今日在落雨集忽然大规模爆发魔患,奇怪的是锦都大阵并没有发出预警,打了个措手不及,初步判断大阵已经彻底失效。
而论起诡异之处,凭空出现的魔妖兽都得靠后,让弟子们毫无预兆入障的幻境才是防不胜防,只要一瞬不察,轻则重伤,更甚者死亡。进出幻境仅在几息之间,想来在幻境里的时间是停止流逝的。
死后的弟子被操控一般,忽然对毫无防备的同门刀剑相向。
这样的偷袭猝不及防,折损了不少人。
而闻掌门之前隐隐听到祭坛传来崩塌声,立马前往查看,最后传来的消息称祭坛周围的魔不少于落雨集,之后便失去联系,直到现在还没有返回。
付乐山说完,下意识地看向清宴。
苍澄与长谣的上一代掌门交好,两派多有友好往来,就算到了这一代,清宴与闻雨歇没什么来往,苍澄也算众门派里最让人放心的。
清宴作为苍澄首徒,是在场资历最长的人。付乐山看着眼前之人长身鹤立,冷俊出尘,算起来两人岁数相仿,但自己有了衰老之相,想必清宴今后的修行之路也会通畅无阻。一时间心情复杂,叹了口气。
清宴缓慢无声地走在魔气净化法阵边,衣摆上有冷暖光撞碎,染就细碎霞色,目光也落在法阵中的尸体上。
“魔气是天地间混沌邪恶之物所生,不能单独存在,只能侵蚀或附着他物。一般着了此道的,都是失去抵抗的将死之人或灵兽。魔气激发凶性,令其变得残忍失控,失去自我意识,直至死亡。”
依托魔气出现的心魔幻境居然能凭空出现,而无论是魔妖兽还是死后异常的弟子,行为都带着明显的目的性。
他顿了顿,稍作沉思,“阵中行为异常的弟子都死于心魔幻境,方才我逐一检查,灵台有被魔气侵入的迹象,这便是失控的原因。”
柳识摸了摸下巴,似乎觉得有意思:“一般来说,被魔化的妖兽与修士,魔气还没侵上灵台就足够死个几次了。看来幻境杀人的目的便是让魔气控制灵台,从而操控身体。可这悄无声息的,怎么防?”
众多长谣弟子因此丧命,付乐山也发愁地叹了口气:“心魔幻境的出现没有任何预兆,如今大阵失效……”
清宴:“一步步来,幻境因魔气而生,重启锦都大阵,及时净化魔气,或许能阻挡一二。”
付乐山眉间皱褶稍松:“但愿如此,希望到时候这番魔患的起因也能水落石出。”
一直悠闲看戏般的柳识闻言忽然笑了,貌状不经意:“说来也巧,上回有这般规模的魔患,也是在五年前的天海宴。莫不是宴会举办之地稍露丰厚家底,让魔物也纷纷垂涎。”
云章四处都有魔患,但这一次的举办地长谣与上回的苍澄,都爆发了区别平时的大规模魔患,时间也几乎与天海宴重迭,的确有些微妙。
付乐山眉目低垂,面上和气一笑,言语不卑不亢:“阁下说笑了,长谣小本生意,担不起这句话。”
鼓掌声不嫌事大地响起,是傅晚添油加醋加入战局:“付老所言极是,若是魔物垂涎,不得第一个上南奉吗?”
苍澄传承千年,长谣生意昌荣,家底自然算得上丰厚。但南奉十方阁百年前与灵影山的一战,带走了满灵影山的天才地宝,这是任何门派都比不上的。
如今十方阁空前繁荣,就是得益于此。
柳识慢悠悠睨了傅晚一眼:“我都快忘了,一群为分肉反咬主子的狗,最是听不得别人提家底。”
傅晚闲闲倚着身侧刀柄:“比不得十方阁有出息,从畜生嘴里抢吃的,是不是格外香?”
付乐山眼看双方杀意渐浓,忙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十方阁与霄山都是前来帮忙的,两位要是因此起衝突,倒成长谣照顾不周了。”
付乐山一个头两个大,时不待人,落雨集是暂时清静了,但百姓还没有撤离,如今魔退至锦都祭坛,指不定还有什么么蛾子,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这两位也是了得,几句话就吵出门派秘辛了……
清宴没有分神注意广场中央的你来我往,神识在落雨集外围布下的防御阵中又走了一遍,防止疏漏。
于是也看到了人群外围的夏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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