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
雷耀扬淡然一笑在原地站定,将她拉过拥进怀中。
一吻悠长,令人难忘。
“现在才算是求婚,你答应吗?”
他变魔术一样,在刚才那阵拥吻中,悄悄将一枚闪亮的一克拉钻戒戴在了她右手无名指。
有些昏暗的橙黄色路灯依旧能将钻戒折射出耀目火彩,陆雨织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手指,指环大小刚好,款式是经典的1895系列,那句品牌广告语她至今都还记得 ——「爱可倾城,钻石永恒」。
“阿织,嫁给我。”
男人眼中溢满深情。
陆雨织喜极而泣,泪珠闪动着从双眸滑落脸庞,用力点了点头。
四月中旬,罗汉因肺病手术需要暂时住院休养,雷耀扬临危受命,带着一众手下前往泰国北部清莱府,与当地毒枭奇夫会面。
港岛自鸦片战争被迫租借给英国后,就成为囤积 、贩运毒品的基地,毒品贸易仿佛在香江生根发芽,久盛不衰 。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香港已经成为闻名国际的毒品加工地和中转站之一 。
各个黑帮组织在港 、九地区控制着许多地下毒品加工作坊,依靠邻近亚洲毒品生产基地「金三角」的便利,走私鸦片原料制做吗啡和海洛因 。
七十年代以来,毒品在全世界泛滥,吸毒人员激增,非法的毒品需求给犯罪组织谋取暴利提供了机会。
和义堂大半收入都是靠经营粉档,在西环码头,吸毒情况相当普遍。
当白粉放在锡纸上燃烧,吸食者就会追闻释放出来的烟,这是白粉其中一种吸食方法,被道友们戏称作「追龙」。而如今只能在荧幕上出现的大毒枭「跛豪」,是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操控香港多个毒品市场的贩毒集团主脑。
最近的电影,总喜欢把吴锡豪塑造成枭雄形象,当瘾君子们提及他时,语调间仍带点崇拜及欣赏。而且大家一致认为「三角唛」和「三个狮子」的白粉最靓,因为当时有23是白粉,现在却只有可怜的0023。
上个月,奇夫联系到罗汉,他们有批新货想要通过西环码头散出去,相较于之前他们通行各国的那种性价比更高,依旧是由拆家稀释后再卖给下家分销,双方都能赚不少。
早在两三年前,雷耀扬就跟着罗汉来过几次,双方已经是互相信任的长期合作伙伴。
几经辗转,一行人抵达泰国,潮湿的热带季风气候比起香港还要燥闷难捱。
军用jeep载着几人,从金三角心脏地带大其力镇过关,顺着河畔一路来到奇夫的「都城」万欣德村。这个看似景致不错的村落还有个极富诗意的名字——满星迭。
但在泰语,这个词却意为:石头炸裂,气候炎热。
雷耀扬望着沿途成片邪魅妖冶的各色罂粟花,一时间分不清到是人类利用自然,还是自然在操控人心,又或是…人心实在太容易受诱惑。
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码头上那些终日靠粉续命的道友浑身都散发着恶臭,毒瘾蚀骨入髓,发作时就像是在经历人间炼狱,想要戒掉?几乎不可能。
jeep到达奇夫的地盘,内外有重兵把守,看起来比前几年更加气势恢宏,俨然一个大军阀的架势。
如今他几乎控制了金三角地区百分之六十的毒品贸易,泰国、老挝、缅甸、越南等地都有他的势力渗透,奇夫行事残暴,手握军权,「铁血屠夫」的骇人名号早已传遍东南亚。
“ray,好久不见啊!”
男人皮肤黝黑,生得一对细长眼,看见雷耀扬到来,操着一口泰式粤语热情上前招呼。
“奇夫将军,好久不见。”
雷耀扬作为晚辈,礼貌的笑着同奇夫握手,又示意身后的坏脑将自己从香港带来的贵重礼品呈上。
一行人坐在斜墙陡顶的屋檐下,竹质长桌上摆满各种时兴热带水果,供电还不算完善,头顶转动叶片的风扇是唯一能解暑散热的工具。
“ray,你大佬如何了?我怎么听说是癌症?”
“是肺癌,但发现得晚,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两人交谈间,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罗汉平素为人极爽快,对手下细佬关照有加,对朋友更是可以两肋插刀的个性,一想到相处了这么多年却要眼见他被病痛折磨离世,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烈日灼灼,空气里都是压抑的味道。
恍惚间,雷耀扬又想起离港之前陆雨织略显担心的神色。
她并不知道他要来这个危险国度,只以为是他车行的生意。除了社团的事宜,这种不能见光的罪恶勾当,他更不想让她知晓,只希望这次也能够平安回去,年底两人能顺利完婚。
雷耀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陆雨织时那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何而来。
或许,是在她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十七岁之前,在那个形同虚设的大富之家里从未获得过的丝丝温情,还有她与他娓娓而谈时产生的心灵共鸣,仿佛他们就是彼此最契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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