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袋里的两杯咖啡完好放在一起,一杯能看出来是喝过的。
陈暮江大致看下本子后抬头,发现裴轻舟什么都没拿出来,两手边空空的,只有递过去的纸袋。
为什么不喝呢。
“那我们就开始吧?”
苏晚黎手肘撑着桌子,拍下掌,截断两人刚重合几秒的目光,都挽了挽头发后,又看向剧本。
“嗯。”
陈暮江回应苏晚黎投过来的目光时,从余光里看到了裴轻舟。
“暮江,你还是先讲下本子?”苏晚黎转身子说。
还是。
也就是说是个习惯。
或者是她们的默契。
裴轻舟捏着笔帽,在剧本上划了划。
和小说引子吸引读者的作用不同,围读前的引入,算是照顾那些现在才翻看剧本的人。
苏晚黎和陈暮江习惯在围读前做引入,不仅是出于照顾,更多的是尊重编剧工作。
陈暮江收起笔,环视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后,说:“好,那我就先大致讲下。”
众人收回目光,唰唰地翻剧本,都是首次和两位大佬同桌而坐,说什么就做什么。
而姜迎在这行见得多,也了解过陈暮江和苏晚黎的工作习惯,对于原本可有可无的引入环节,虽想省时间,但未说什么,尊重性地将手机放在桌下回消息。
“这个故事其实有点老套,主题也是,是关于一个小女孩追逐舞蹈梦想的故事……”
语调柔和,神情专致,尤其说到“梦想”两个字时,陈暮江投射出的目光是裴轻舟从未见过的。
不是平和,也非情动,是隐匿的花痕。
而苏晚黎的眼神像花痕上的一抹熙阳,虽不能祛除花痕,但却让花痕变淡了。
其他人因陈暮江的叙述青眼相看,连连称赞,沉浸地将剧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不论是否提前看过剧本,都拿出第一次的认真和细致。
姜迎在听到一半时,收了手机,翻看剧本。
唯独裴轻舟。
她的笔拿不稳,甚至有点难受,一抬头便是陈暮江和苏晚黎的相得益彰。
坐在桌上忽感多余,骨子里的漂泊欲又出来了。
她最初并不喜欢漂泊的,和很多人一样向往安定,但后来所遇种种,让她除了适应别无选择,当发现漂泊也不错时,她才渐渐生出喜欢。
情绪和陈暮江的话一同结束,裴轻舟在结束时收到陈暮江有所期待的目光,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停三秒,便错开了。
“这个地方你改了吧,和之前同我说的不太一样。”苏晚黎听完,划出一个场景,问陈暮江。
“嗯,前两天突然有了新想法,就动手改了下。”陈暮江说完看了裴轻舟。
在转笔,而且不会转,脸上看起来有些受挫。
“改的很好啊,我觉得比之前好,我喜欢这个版本。”
苏晚黎拨开头发,香水味从颈间散出,裴轻舟侧头看看,才注意到她耳上的耳环,很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那就江舟打头吧,刚拍过一部剧,对流程也熟悉些。”
苏晚黎称的很自然,只叫江舟。
松开笔帽,裴轻舟拿起剧本,语气平静地说:“好。”
“就当拍摄来读,情绪都要有。”
通常来说,围读对台词要求没有实拍高,但是苏晚黎不一样,她要求拿出实拍时的情绪来读词。
裴轻舟攥攥本子,放下笔,深吸一口气。
台词是裴轻舟的弱势区,陈暮江知道。
更为清楚的是,裴轻舟当前的水平,是远远达不到苏晚黎要求的。
应对郭志是可以,应对苏晚黎差得多。
但不能叫停。
陈暮江双臂搭桌,借力将身子随椅轮滑到桌边,拿笔跟着裴轻舟读的台词,做重点标记,并重新给批注。
读到三分之一时,苏晚黎蹙眉,看眼剧本,又看眼裴轻舟,反复几轮。
她叫停了。
“停一下吧,你这个情绪明显不对,这段是女主人公余日学舞14年初次登上大舞台拿到奖,发表感言的情节,你的情绪里,不仅没有激动和喜悦,反而是隐忧、顾虑。”
甚至是不安,陈暮江听出来了,但苏晚黎的话还没停。
她也只是放下笔,盘臂抵颌,稍斜身子,若有所思地看裴轻舟。
“你19岁吧?我看资料上是。19岁,应该是有过很多美好瞬间的年纪,如果实在带入不了领奖的心情,可以想一想美好的瞬间,比如这次考试考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分?或者有了人生中第一件很珍贵的东西。”苏晚黎耐心引导,想让裴轻舟进入到情绪中,语气柔和,同妆容相反。
不过,她说那些美好瞬间,裴轻舟没有过。
而且,裴轻舟坐的位置,抬头低头间都能看到那杯橙汁,从满杯下降到半杯的时间很漫长,但她才读了三分之一。
裴轻舟咬咬唇,快速别了下掉到眼前的头发,捧起剧本,坐直身,往前看时,只有剧本上的字,没有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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