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太子妃。”
明知她不想要孩子,还恭喜,明白着是来气她来了。
江箐珂没好气地给曹公公递了个眼刀子。
“本宫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阴阳怪气道:“曹公公该恭喜的是太子殿下,终于如愿以偿,可以高枕无忧了。”
曹公公笑而不语。
江箐珂蹙着眉头质问。
“本宫的避子丸,你们做了手脚对吧?”
曹公公抬起手比划了下,赔笑道:“一点点。”
“怎么个一点点法?”江箐珂问。
“那避子丸都是真的,一点手脚没动过。只是,在送到太子妃手里之前,太子殿下故意掺了些天意进去。”
“天意”二字被曹公公咬得极重,让江箐珂确实无言反驳。
一百粒药丸里,有十几粒是假的。
连续数次吃到假的概率又能是多少?
这都能中,不是天意是什么?
江箐珂只能自认倒霉。
曹公公笑着又安慰道:“不过都是养宫养颜的药丸,太子妃吃了也不碍事的,大可放心。”
“奴才还有事要忙,先退下了。”
想起昨夜救的李玄尧是假的,江箐珂又叫住了曹公公。
“我昨夜救的小太监呢?”
曹公公答:“托太子妃的福,八哥儿好着呢,昨晚太医给他下针上了药,现在烧也退了,腿也接上了,回宫养些日子便能下地了。”
听曹公公刚刚同穆汐的话,李玄尧此时已在行宫。
江箐珂好奇道:“既然此行一直露面的都是八哥儿,那太子殿下之前在何处?”
曹公公有答的问题,也有不答的。
“太子妃好好休息,奴才退下了。”
屋门应声而关,隔绝了外面的寒气。
喜晴拎着食盒问道:“太子妃,这鱼肉羹和炸小鱼怎么办?”
江箐珂捂着叽里咕噜直叫的肚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食盒。
摇头咬牙道:“都扔了。”
有生之年
大雪于夜里便停了。
青天晴日,眼前的一切都白得炫目。
李玄尧起驾去宗庙时,江箐珂也准备要起程回京城。
江箐珂自小皮实,吃饱喝足后,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她提着鞭子就往行宫外大步走着,吓得曹公公跟在后面大惊小怪。
“哎呦喂,太子妃,您可慢点走啊。”
“喜晴!还不快扶着点你家主子。”
“慢着!慢着!慢着点儿来,这雪地路滑,太子妃可要当心着啊。”
就几步道而已,一惊一乍的,江箐珂觉得孩子没摔掉,也要被曹公公给吓掉了。
罗里吧嗦的,江箐珂拨开喜晴搀扶她的手,虚张声势地冲曹公公甩了下鞭子。
“找抽是不是?”
“差不多得了。”
曹公公立马闭嘴不再唠叨。
行宫外,长长的仪仗整齐地列队站在雪地之中。
李玄尧穿着玄色蟒袍,在谷俊的搀扶下,拖着左腿,一点一点地朝着最奢华的那辆马车挪步而去。
江箐珂见了摇头咋舌。
这戏让李玄尧演的。
八哥儿明明断的是右腿。
喜晴似有不解,小声同江箐珂嘀咕着。
“太子妃,伤的明明是太监八哥儿,太子殿下这又是作何呢?”
江箐珂低声反问喜晴。
“那你想想,好好的岁末雪狩,永王却在山中被围杀,主持今年雪狩的太子殿下,又该如何给朝中大臣和世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堵住这悠悠众口?”
喜晴似有所懂。
“奴才明白了。”
“太子殿下这是在演戏给众人看。”
“永王心怀不轨,意图暗杀太子殿下,阴谋落败,被当场围杀,自是再没有比这个更具说服力的理由了。”
目光后移,江箐珂看向衣着端庄华丽的穆汐。
她紧跟在李玄尧的身后,时不时地朝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望去,也不知在瞧什么。
偏偏那正是江箐珂要坐着回京城的车。
直到她上了马车后,隐隐约约猜到穆汐刚刚瞧的是什么。
从早上便不见人影的夜颜,此时就坐在她的马车里。
他披着一件黑色狐裘大氅,面纱挂着,正悠闲自在地煮水泡茶。
车内很是宽敞,路上所需应有尽有。
夜颜拍了拍身侧,示意江箐珂在铺了几层被褥又盖了一层熊皮的地方躺下。
喜晴识相地退出车内。
江箐珂单手撑头,侧卧在暄软温暖的熊皮毯上,懒声问:“你不用去保护殿下?”
夜颜摇头,比划了个简单的手语。
【有人保护殿下。】
【我想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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