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你方才在做什么?!
失而复得,叫男人眼睫剧烈地打着颤,他隐忍着情绪,胸膛却起伏不平。这间马车极为宽敞,足以让她整个人躺下去,姜泠刚用手臂撑了撑身、想要坐稳,对方又再度倾压下来。
他真像是受了某种刺激。
理智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她的肩膀被步瞻用力握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男人的力道极大,且手劲越来越重,叫姜泠也忍不住喊出声:
你放开我,你放手!!步瞻,你弄疼我了!
马车再度行驶。
她重新回到了马车里,踏上了这趟进宫的路。
不同的是,姜泠似乎彻底激怒了身前之人,她乍一抬眸,便对上对方满是愠意的目光。男人原本的清冷自持早已一扫而空,他的雪衣与车帘一道拂动着,随着马车的颠簸,愈发将她牢牢钳制住。
他狠狠掐着她。
好似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她就会从眼前彻底消失。
方才那么一遭,步瞻的发带也散开,二人的乌发交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女郎亦是抬眸,想要冷声开口,却不等她发出任何声音,登时听到他的咬牙之声。
姜泠,我知道你厌恶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但你可知,方才那可是万丈悬崖!稍一不注意,失足跌落下去,那便是粉身碎骨!姜泠,你能不能惜命!
他的手掌往上,掌心捏住了她的锁骨之处,整个人微喘着,气息起伏不平。
她挣扎着想要支起身,方逃脱了一寸,又被那人恶狠狠摁下来。
她忍不住道:你要做甚?
姜泠,我知道,你厌恶我,不想与我一起回京。
步瞻眸光颤动着,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竟俯下身,将她轻轻抱住。
他气息低掩着,贪恋地吮吸着女子身上的馨香,声音喑哑:
阿泠,你可以厌我,憎我,恨我,但你莫要再用这种方式惩罚你自己。你这样我会疯的。
正说着,男人的话语忽然软了一软,连带着他细长的眼尾泛起微红。一瞬之间,他的眼中竟也浮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
雾丝丝的水气,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步瞻的手指松了松,情绪一寸寸地恢复平静。
可即便如此,适才的心悸仍未止,就在刚刚,他的头疼忽然加剧,整个人好似回到了三年之前,宫人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带着丧讯,哭着来到长明殿前。
他头疼欲裂。
额上冒出豆大的汗,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姜泠扬起一张脸,与他对视。
片刻后,女子唇角竟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
步瞻,可是我早已经被你逼疯了。
她这一声,似乎是叹息,极低的一声感叹,引得男人愣了愣。
山风再度吹拂入帷帘,将金粉色的霞光洒落在二人面上。步瞻的神色有半分恍惚,紧接着,他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低垂下眼。
对不起。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的鬓角,如同亲吻着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器,阿泠,对不起
马车摇摇晃晃,顺着山路,驶往京都。
053
对不起, 阿泠。对不起。
姜泠被他怀抱着,压在马车里,不得动弹。
跟着朕回宫, 朕不会再关着你, 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管着你。只要你跟着朕回宫,朕什么都依你。煜儿还在京都等你回来, 他时常说, 他很想娘亲
步瞻的吻一路沿下。
从她的鬓角,到她的鼻尖、脸颊却唯独避开了那双朝思暮想的唇。姜泠只感觉脸上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滑过,再回过神时, 男人已将头深埋下去。
他很想
姜泠的锁骨处热了一热。
一瞬之间,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孩童的身影。
他一身红花金条纱衣, 头戴着紫金发冠, 犀金玉带上佩了块月牙形的白玉,忐忑不安地朝着她仰了仰脸。
娘亲,我可以牵您的手吗?
他的声音很软, 一双眼里,写满了眷恋。
娘亲, 您这只算是丢下他, 不算是丢弃了我。
姜泠鼻子忽然一酸。
是啊, 她已有许久未见到她的煜儿。
步瞻用力抱着她, 仿若她是这世上唯一的至宝, 他将脸埋入姜泠颈窝处, 用力地吮吸了一口。就在方才, 他头痛欲裂, 整个人眼前一片昏黑、几乎要昏死过去。嗅着这道馨香,步瞻才觉得自己堪堪好受了些, 眼前的景象也一点一点复而清明。
她的身上,藏着他的命脉。
步瞻不知自己从何时起,情绪竟也会变得这般剧烈,他看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女人姜泠的颈窝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牙印儿,此时正面色清冷,坐在马车里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眼中逐渐染上情动的他。
胆战心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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