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起床,脸上红扑扑的,是大自然也调不出来的好颜色。
含珠给她把衣裳找了来:姑娘,收拾下就该过去了,听说寻幽馆今晚有篝火呢。
看着姜臻睡醒后朦胧含情而不自知的模样,笑道:姑娘这下连胭脂都不用抹了。
姜臻点点头:涂点唇脂就可以了。
晚上不涂口脂,在灯光下会显得脸色苍白。
夜色下的行宫寻幽馆的空地上,此刻热闹非凡,正中间搭了一个大大的舞台,想来晚上还有节目表演。
旁边还有个湖面,附近的树上都挂满了各色彩灯,此刻华灯燃亮,照亮了整个湖面。
万贵妃携着众人落座,美酒、果品、糕点被美貌侍女端着一样样放置在每张桌上。
姜臻被顾玥拉着坐在一起:今晚,你就和我坐着,别去万家跟前触霉头。
苏映雪也关切地问道:臻姐姐白日里没有受惊吧。
姜臻摇了摇头:没事,虽我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但是让她出完气想必也就没什么了。
苏映雪闻言点了点头,姜姝可不依了,低声恨恨道:她可别犯在我手里,不然叫她好过。
姜臻倒是诧异地看了姜姝一眼,也算是摸清了她的性子。
姜姝性子跋扈,行事毛燥,心里不藏事,有什么都挂脸上,对自己更是时常恶语相加,但是对外又是个能拎得清的。
她可不认为姜姝是为了她才出头,纯粹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到国公府头上。
再一个,自己与她同样姓姜,欺负她令她颜面也无光。
姜臻收起心思,四处打量了下,便发现了顾珩。
他正和一男子交代着什么,姜臻定睛一看,那男子是容瑄的哥哥荣俊辉,听说是禁宫侍卫长,正是顾珩的手下。
顾珩似乎在交代他一些事,那荣俊辉生得高大黝黑,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颇有正气,比身边那些白面书生的贵公子看起来要矫健不少。
当然,任何人站在玉郎顾珩的身边,都会被衬得黯淡无光。
夜晚的顾珩,已经换下了白日里沉重的盔甲,只着了一身深窄紫地玄色襕袍,腰间束着玉带,勾勒出了一段青松似的窄腰,他面容俊逸非凡,高鼻薄唇,脸上神情淡漠,眼眸沉静深邃,有着蕴藉公子的冰清玉碎。
姜臻虽然不待见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多次轻薄他的人面兽心的顾大世子,有着一副让女孩家尖叫的好容貌。
她只稍稍左右环顾了下,便见不少贵女频频向他望去,美目流转间,秋波已暗送。谢婉华、万玉茹,莫不如是。
在场的女郎,十之七八都被他勾的眼神亮了起来,精神都抖擞起来。
她撇了撇嘴,为这些人惋惜,看上谁不好,非要喜欢顾珩这个衣冠禽兽。
正巧顾珩的目光往这边投射过来,姜臻撇嘴的样子被他看了去,又立刻调转了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眼可让不少人打翻了醋盘子。
因为是夜色,谢婉华并看不清顾珩的神色,只是见他目光朝这边看来,当他看的是自己,心里怦怦地跳了起来,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
那万玉茹一双眼满是妒色地射向谢婉华。
坐在最高座位上的万贵妃,一双眼早已牢牢固定在顾珩身上。
他就站在灯火处,与其他郎君随意攀谈,他腰背宽阔,身长玉立,在一众身姿绵软,体型略嫌虚浮的公子哥中显得鹤立鸡群,如松如柏。
万贵妃几乎看痴了。
宫里女人多,只能围着一个男人转,且这个男人年龄又大了,近几年还迷上了炼丹问道,常常力不从心,她正值花信之年,哪里能熬得住?
深宫寂寞,如同呆在一个永远也出去的坟墓之中,与活死人无异,既然如此,何不由着自己的心性活一遍?
她开始蓄意接近他,他是羽林卫大将军,一般在宫里当值,能见到他的场合颇多。
可是,无论她怎么暗示,暗送秋波、言语挑逗,他都无甚反应。
她气馁,又有些怨愤,她不够美么,不够有风情么?
多少男人见到她都走不动路,她不信,世上还有洁身自好的男人?还有不偷腥的猫?
她的父亲万喜宗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她的哥哥也时常留恋花坊酒楼,他怎么会是例外?
她这次特意趁着皇帝去道观的机会,请求来行宫过生辰,就是想找机会一尝夙愿。
顾珩刚刚那一眼也落入了她的眼里。
他果真喜欢谢婉华?万贵妃心里有些酸,有些妒。
谢婉华倒是个好命的,日后能和这样的男子颠鸾倒凤,是何等一大乐事。
心里又有些不以为然。
那是他没有尝过自己的滋味,谢婉华那样青涩拘谨的人,一看就知道日后在榻上是放不开的。
男人其实都喜欢风情勾人的女人。
这次她定要将他拿下,并让他日后离不得自己。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