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几天传来了一个噩耗——
项目的保密等级被提升,他脸也刷不成了。
程玉阳就算对他颇为关照,但在这样的是非问题上还是比较怂。态度不那么坚决,可仍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覃微微有些焦头烂额。
他研二了,但手头上能做的课题一个都拿不出文章来。他们课题组的硕士毕业要求是至少一篇期刊,按他的进度,如果没有项目,他是绝对无法顺利毕业的。
这让覃微微本就不晴朗的心情更加低落。
他握着伞柄的手用力,拽着伞不让它被风吹跑。湿淋淋的运动鞋踏过一两条泛着腥臭味的、积水的小巷,才终于到了他们租住的地方。
将钥匙插进门锁,覃微微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熏得覃微微一个踉跄。
他最近腺体有些敏感,而房间不仅仅是啤酒的气味,还有呛人的龙舌兰信息素味道。
浓度超标的信息素让覃微微的脸颊泛红。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刚一动脚,就踢到了一支啤酒瓶。
啤酒瓶和旁边的伙伴撞成一团,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覃微微看到满地乱倒的瓶子,和垃圾桶旁掉落的纸巾,忍不住眼眶发涨,差点哭出来。
每天都是这样。
周靖言最近心情很是低落,离开了家里的公司,他找工作似乎四处碰壁。他自视甚高,履历也很是光鲜,但就是频频被拒。
工资低的他看不上,工资高的他又去不了。
曾经的骄傲被击碎,周靖言分外颓丧,已经连续喝了几天的酒。
覃微微忍着泪意,一言不发地收拾起了客厅里的酒瓶。
雨太大了,他也不想下楼去丢,隻将酒瓶装进在超市里买东西的塑料袋中,搁在了门外。
在房间里呛人的啤酒味散去大半后,他才将目光投向在卧室床脚靠坐的周靖言。
“周先生。”他轻轻地叫道。
那人在他叮叮哐哐收拾瓶子时连头也没抬,此刻却掀了下眼皮,线条凌厉的脸庞一半在客厅的灯光下,一半隐没在卧室漆黑的阴影中。
他冷冷地看了覃微微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覃微微又想哭了。他曾经印象里的周先生不是这样的,周先生应该西装革履地坐在会议室的中心,被众星拱月,能够毫不费力地为他解决所有遇到的困难。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喝得烂醉,坐在老城区的瓷砖地板上,像个丧家之犬。
不过,覃微微还是抱有一些周靖言能回到从前模样的希冀。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地抱住周靖言,又叫了一声:“周先生。”
周靖言缓慢地瞥了覃微微一眼。
他喝酒不上脸,此刻面色是正常的,只有眼神有些飘忽。
他飘忽地看了覃微微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又看着他。
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覃微微见状,忍不住抱怨道:“周先生,您……您不能每天这么喝下去了。喝酒对身体不好,您……”
“吵死了。”周靖言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而后闭上了眼。
覃微微咬紧嘴唇。
周靖言只是说了这三个字,便不再说话。脸上线条冷硬,拒绝的态度分外明显。
覃微微有些委屈,但还是紧紧贴着周靖言,好声好气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周先生,您原谅我,好不好?”
周靖言还是没理他。他又哄了几句,周靖言才勉勉强强地将眼睛睁开了。
看到周靖言终于乐意搭理他,覃微微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说话,周靖言却如梦初醒般地皱起了眉。
“不准笑。”他的声音沙哑,很是疲惫。
覃微微一怔。
他的心臟几乎停跳了一瞬。
周靖言挣脱了他的怀抱,起身去厨房倒水。没过一会,那边传来了他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只有冷水?没有热的?”
“我,我去烧。”覃微微的笑有些勉强。
他的脚已经在水里泡肿了,套着冰冷的塑料拖鞋,还没恢復知觉,站起身来时还踉跄了一下。
但周靖言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隻像个薄情的雇主一样,看着覃微微忙前忙后。
覃微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在他终于照料好还未完全醒酒的周靖言,将这醉鬼安顿在床上时,他关上门,靠着墙角,眼泪才终于掉了下来。
没事的……
他安慰自己。
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忍忍就好了……
当初他几番挣扎,在明知周靖言有婚约对象之后,还没有远离他,就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但是……
覃微微想起方才那句“不准笑”,就觉得遍体生寒。
对于某些事,他已经有了点不甚明显的预感。从那次挑订婚戒指,到平日里的相处,再到今天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周靖言对他那位订婚对象的感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但即使意识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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