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筠的倾听经验并不多,但却很清楚该如何做一个合适的倾听者。于是这个时候,他便隻认真地听着他一股脑说出的话。
也只是听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宋呈越闷闷地喝了口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把那笔钱给他们,可他们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他抬眼看着郁筠,小声道:“如果,如果没有您和子轩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真可怜。
郁筠想。
先前关于宋呈越的现状,郁筠的了解都来自别人的转述。
现在看着这表情可怜,似乎面对汹涌而来的恶意完全无法招架的宋呈越,郁筠直观地感觉到了他的束手无策。
“竹音这边要是有困难,可以找我。”郁筠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感情波动,他只是看了宋呈越一眼,简单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一旁装透明人的陈书烨震惊了一下。
什么情况?
老板开窍了?
当然,她又再一次地会错了郁筠的意思。
郁筠并非完全的善心大发,也并不是看到宋呈越这副优秀的皮囊而蠢蠢欲动。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
宋呈越都这么困难了,怎么还会有闲心思为他郁筠得罪周靖言呢?
不怕给自己艰难的人生加码吗?
郁筠怀疑地想。
他有些好奇宋呈越的目的。
宋呈越来和他套近乎,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他试探出来什么,宋呈越便感激地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感到一种被尊重的真诚。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他一边欠身,一边郑重地说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声音里带了些涩意:“二伯他们想要我的这笔钱,用来研发新款强效抑製剂……他们的资金不够了,就等着这笔钱来救命呢。”
强效抑製剂?
刚刚还在思考宋呈越打什么算盘的郁筠思路被打断。
他猛然皱起了眉头。
宋家,想研发新款强效抑製剂?
没有人不知道宋家目前仍在销售的旧款强效抑製剂。
宋家的主营业务和竹音相同,也是抑製剂研发。前些年宋呈越的父亲在时倒也还好,企业的势头很是不错,接连推出不少优质产品,和竹音形成了对峙之势。
但后来宋二伯用阴损的手段上了位。
他擅长用一些令人不齿的阴谋诡计,但经营一家医药公司,显然不属于他擅长的范畴。
因为几次意外事故,大众对他们家的药品产生了强烈的信任危机。
现在,宋家只能以宋二伯刚刚上位后不久推出的强效抑製剂为生。
不是因为什么神奇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这是全世界唯一一种,能够在普通抑製剂失效后仍然起作用的药物。
没有任何替代品。
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们要研发新款强效抑製剂?”郁筠放下了筷子,问道。
“是的。”宋呈越被这猝不及防到来的问句问得愣了愣,从方才沉浸在自己情绪的模样中脱离出来。
他点了下头,说:“是的,他们的部门……好像不太能够胜任,所以现在,还处在比较缺钱的状态……”
所以他们想招新人,换新仪器。
但没钱。
这突兀出现的遗产,怎么不能算是雪中送炭呢?
宋家很需要这笔钱翻身,于是只能打宋呈越的主意。
郁筠一下子就听懂了。
这背后的故事他总算是补全了。
但他和宋家之间的故事,并不只是简单的竞争对手关系。这些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不融洽,除开主营业务重合带来的衝突外,他们在私下的联络似乎也火药味十足。
郁筠很讨厌宋
更准确地说,是憎恨。
如果在记忆里回溯几步,他就能想起来,他的oga母亲郁笙,拿着那一管浓黑色的、看起来颇为不详的药剂,向自己的腺体扎去的画面。
那黑色的液体不断推进,郁笙漂亮的脸有些扭曲。从半遮光的窗帘外透入的光线昏沉地落在她的脸上,让她咬紧牙关的模样若隐若现。
她是宋家强效抑製剂的‘忠实’客户。
十年以来,月月如此。
频繁到郁筠一听到强效抑製剂的名字,就能不可遏製地回忆起她注射时的画面。
那些画面像是蚀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成为他极偶尔做噩梦时,一个逃不脱的素材。
郁筠沉默不语地盘算了下。
也许是误打误撞,总之,宋呈越给他送来了一个大消息。
他不想让宋家研製出新款强效抑製剂。
他得阻止这件事。
“这样。”郁筠点下头,以示自己明白了。
宋呈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有些惶恐地低声问道:“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啊?”
他这副纯良的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