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樱吩咐桂姨去盛汤。
她微笑着看许沁,又看孟宴臣,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一晃,我们家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了。”
许沁从桂姨手里接过汤碗。
付闻樱说:“生这小子的时候可把我折腾惨了,在医院里躺了七个小时,就是不肯出来。你爸还说这孩子以后是个cao心的命,得让我狠狠伤心的。”
许沁和孟宴臣动作同步,低头喝汤。
“结果是胡说,大院里没有比宴臣更叫父母省心的孩子,长这么大从没让妈妈伤心过。还记得小时候——”
付闻樱今日的话比平时多,讲述着孟宴臣刚出生时的事。每年生日她都会讲一遍,没有哪个孩子会在这天打扰一个母亲的回忆。
孟宴臣一会儿得去上班,吃完寿面就上楼去收拾了。
许沁也回到房间,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木雕的小孟宴臣,走去他房间敲门。
“进来。”
许沁推门进去,孟宴臣站在落地镜前穿衣,他已换好一件黑色衬衫,正在系袖扣。
或许是因为黑衬衫黑长裤,显得他身形格外颀长,脸色也格外清冷。
许沁转了转手里的木雕,过去递给他。
孟宴臣看一眼,从她手里抽过雕刻,转身拉开抽屉,丢了进去,抽屉里大大小小一堆小孟宴臣。
他关上抽屉,下手不轻,啪地一声。
他不看她,继续穿薄毛衣。
许沁原地站了几秒,才说了句:“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孟宴臣没有接话。
许沁转身往外走,走到门边,听见身后孟宴臣淡淡的嗓音:“没有别的话要说?”
许沁脚步站住。
叶子的事没什么可问的,孟宴臣的xg格她再清楚不过,不论是他的教养还是他的洁癖,都做不出那种事。
他弄这一出不过是——
罢了。
今天是他生日。
许沁道:“没有。”说着去拉房门。
那边,柜门砰地一声关上。
“不是回来质问我的?”孟宴臣问,“别说你跑回来是因为想起了我的生日。”
许沁扶着门沿,说:“你是很过分。”
“怎么?”他对着镜子理衬衣领,居然慢慢地笑出一声,“伤到你心上人那可怜的自尊了?”
他一贯守礼克己,极少如此刻薄,偏偏每次都是针对宋焰。而以他低调不张扬的xg格,怎么可能为区区小事去给一个派出所打招呼,更遑论拿他的车去接人,无非是为了给宋焰和她之间划上一道深沟。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用权势欺压他人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可这一次,
许沁的手轻轻一推,才拉开的门又紧紧阖上。
她回头看他:“孟宴臣,你想gān什么?”
孟宴臣亦回头看她:“你想gān什么?”
许沁不说话。
孟宴臣看她片刻,转身去拉开衣柜门,一长排各式大衣笔直悬挂着,他挑中一件,手指在衣架上顿了一下,说:“当然,如果你只是玩玩,没关系;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劝你最好打住。”
他抽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出来,木衣架重新挂回去。
许沁问:“所以你现在是以家长的身份在管我?”
孟宴臣:“不然?”
两人连争锋相对都是异常平静的,像没有风来的湖面。
许沁看着他把大衣穿上了,说:“孟宴臣,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跟谁结婚,跟谁相亲,跟谁恋爱,跟谁玩——都不关你的事。”
这话说完,房间里有好几秒的寂静。
孟宴臣没看她,他低着头在整理袖口。他穿衣服向来一丝不苟,任何细节都不放过——衬衫袖口、薄衫袖口、大衣袖口,一层一层理好。
终于,他说:“他不行。”
孟宴臣一字一句,说:“就他不行。”
许沁顿感荒谬至极:“为什——”
“他不配。”他迅速而冷静地打断,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厌恶,“我拜托你找也找个像样的。”
许沁压低声音:“你说话别太过分。”
“我过分?”孟宴臣唇角弯一下,淡淡道,“他为你做过什么?但凡他对你有一丝真心,当年因为那种原因分开,一个男人就该咬紧了牙关拚死往上爬混出个人样来;但凡他对你有一丝真心,他混到现在都不会只是个消防员,连给你条像样的项链都买不起。”
许沁下颌紧绷,像是被戳到最难堪的伤疤。
她不是不谙世事活在梦幻里的小女孩,也不是追求柏拉图jg神恋爱的小姑娘。她也虚伪,她也世故,她也会算计,她也会比较。
如果要她抛弃现有的一切,权力地位,金钱财富,父母亲qg,隻为他;
那么,他凭什么?
他拿什么来要求她这么做?
早晨站在派出所门口时,望着宋焰离开的背影时,她就在想,所以她没有追上去。
那时没想出个结果,而现在,许沁依然想不明白,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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