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黎所说的位置里,的确拿来了藏在哪里的毒药。
三个太医各自看了一遍,最后一致认为这的确是让皇帝如今病倒的那种药,而且还不怎么常见,是从北域传过来的。
顾云廷百口莫辩,也懒得辩解。
反正的确和他没关系。
宋修然此刻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顾兄,我知你怀疑我,但父皇是无辜的,他不信你之言非他之过,为何你这样狠心。”
“若是你是在不满意,大可衝着我来,我一定毫无怨言。”
顾云廷受不了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你何必如此,这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包括药和人。”
“证据在此你怎还如此狡辩。”
“谁说这些就是证据了?”一个高昂的女声打破了殿内的氛围,众人回头看过去,楚怀玉自殿门口站着,逆着光。
顾云廷不自觉微微笑起来。
“这个是谁?”
“这是顾云廷的夫人,楚怀玉。”
“那就是楚怀玉?”
这个算是京城的传奇人物,几乎已经是家喻户晓,众人疑惑她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边楚怀玉被侍卫拦着,只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喊道:“三殿下,不能让我进去?”
宋修然沉着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楚怀玉肯定会坏他的事,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好直接拒绝,不然也有些心虚。
于是他挥手,让楚怀玉进来了。
“多谢。”楚怀玉轻声道,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顾云廷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对方回之以笑意。
“我来了。”
“嗯。”
楚怀玉收敛了情绪,转头也不理宋修然,直接对着黄黎道:“你原来在这里呢,”然后看了看宋修然,嗤笑了一声,“我说人怎么不见了,别是因为夫君从不唤你,转头就回了老东家这里。”
黄黎头更低,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楚怀玉比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可怕。
楚怀玉的这番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信息量巨大。
首先,她说顾云廷从来不唤他,而黄黎却说自己伺候顾云廷,两方就产生了矛盾,其次,“老东家”一话直指宋修然。
“怎么,”楚怀玉补充道,“当初三殿下将你送过来时你可是说无怨无悔的,这个时候就受不了了,也罢,你要走就走,好歹说一声,这样让旁人觉得我小气似的。”
话音一落,众人的猜测更深一分。
竟真是宋修然的人,那如此来看,这个指证的公信力就下降了不少,故意陷害也不是不可能。
“我没有,”黄黎否认道,“是国公爷做了那样的事,你肯定会包庇他,所以我才来找三殿下的。”
她抬起头,看见楚怀玉的瞬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对方手指上绕着一块小小的玉珏,荡来荡去地甩着玩儿。
“我,我……”
楚怀玉笑道,“真是可笑,就单单是从家里搜到了这个所谓的毒药,便可以说我夫君是下毒元凶了?”
“人证物证具在,国公夫人竟还要有话说?”
“自然是有的,”楚怀玉毫不怯懦,“敢问你们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国公爷的房间。”
“哦,可国公爷的房间早就没人住了,他这几个月都是在我的温春院,不信殿下问问方才去搜的官爷,那里头可有被褥枕头,书房里可有一本书?”
宋修然看向侍卫,对方低下头。
“回殿下,的确是没有……”
楚怀玉笑了笑,心里不由得庆幸顾云廷当初搬家真是彻底,那个地方若不是有人打扫,几乎可以说荒凉了。
“如此,一个可以说哪个下人都能随便进去的地方,搜到了一包毒药就一定是我夫君的吗?”
宋修然沉默不语。
楚怀玉乘胜追击,“各位,既然此事说不清楚,那我们便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说我夫君毒害皇上,可有什么动机,皇上若是不测,我家夫君能有什么好处,毕竟,玄苍卫几乎都不由他掌握。即位的只能是各位殿下,和我劭国公府又有何干系,做这损己利人之事,我夫君又不是傻的。”
顾云廷站在她身边,被人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心里舒坦极了。
楚怀玉成功地转移了视线,这件事从动机上来说,眼前的三皇子和嫌疑可比顾云廷这个快失势的劭国公要大多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失控。
宋修然冷声道:“国公夫人这是觉得,是我给父皇下的毒?”
楚怀玉摊手:“我可没说。”
她看了一眼顾云廷,对方了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公文,转过身直接给了背后的大臣。
那些是宋修然谋害臣子,培植党羽,收敛钱财的证据文书——皇帝不在意这些,不代表臣子们也能接受这样一位帝王。
“我从前把你当成挚友,你却在最后多次刺杀于我,不就是为了我手里的玄苍卫,可殿下,有些东西,不是你一厢情愿就有的。”
顾云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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