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那日,全城都在放花灯,沉浸在浓烈的气氛里,远王府却不怎么安宁。
这个热闹的日子里,宋远宁沉着脸,不顾楚鸣玉的哀求,让下人将她绑了,趁着夜色,从繁华热闹底下路过,偷偷入了宫。
晚上的时候,顾云廷回来,脸色就不太好。
楚怀玉心里知道出事了,屏退了下人问他:“怎么了?”
“宫里出事了,”他握住楚怀玉的手,轻声道,“皇上今日暴疾,一病不起,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召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被气的,在那之前,陛下见了宋修远。”
楚怀玉一愣,随即便懂了。顾云廷捏了捏她的手:“夫人,你这一招可太狠了。”
回门那天的事让楚怀玉彻底动了杀心,这样一个不帮忙还总是给她添乱的后家,一个陷进自找的泥潭里无法自救的妹妹,除了给她带来麻烦,不会有任何好处。
事情其实很简单,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会有痕迹。孙尚书死得蹊跷,深知楚鸣玉秉性的楚怀玉知道定是她做的。
孙家人其实一直有所怀疑,但苦于不了解楚家母女无从下手,可毒人的药必有来处,就像有影子就一定有光,楚怀玉派人顺藤摸瓜,将线索丢给了孙家人。
之后的事情她便可以冷眼瞧着,楚鸣玉嫁过去就有了孩子,那这个孩子怀上的时间也成了值得思考的问题,孙家人在楚怀玉的暗中帮助下找到了当初给她确诊的郎中,得知了孩子真实怀上的时间。
不忿之下,孙家人肯定要去远王府讨个说法,在所有的证据前面,楚鸣玉狡辩不得,而宋修远本就因为孩子而不得不娶楚鸣玉这个寡妇的事情耿耿于怀,当得知孩子竟也不是自己的,立刻便要处置了她。
但毕竟是赐婚,所以他直接入了宫告御状。
皇帝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孙子才同意让宋修远娶了楚鸣玉,一直委屈了他,如今得知真相后气恼不已,直接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楚怀玉还是有些不明白:“虽然楚鸣玉胆大包天冒充皇孙,但也不至于气得这么严重吧。”
皇帝不过五十左右,还直接气病了?
顾云廷看着她:“宫里的消息是,不仅是生病了,最重要的缘故是中毒,如今毒发了。”
楚怀玉一愣,和顾云廷相顾间,明白了所有事。
“宋修然。”
两人异口同声,笃定道。
此时,也只能是他了,在他俩的推算里,宋修然也的确会有些动作,下毒这是算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若是逼宫这样的事,还需要大量兵力。
十六早朝,这个消息还没扩散,也不知道明日会是什么光景。
楚怀玉的眼里有烛光跳跃,看向顾云廷的时候带着明媚的笑容:“怎么样,怕不怕明日。”
本来他们预料得是要晚一些的。
顾云廷微微勾唇,自信道:“夫人居然还会怀疑我么?”
夫妻俩相视一笑。
温春院里一片温暖,烛光灭,在热闹沉寂之后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宫里来传旨,太后请楚怀玉入宫,而顾云廷作为劭国公,正月十六,按例去参加早朝。
出门前,楚怀玉亲自给他更衣,在整理领口时,顾云廷抓住楚怀玉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了一下。
“夫人,就快春天了。”
“是啊,”楚怀玉眼睛弯弯,“桃花要开了,所以咱们处理好眼前的事就动身去江南吧。”
“好。”
两人分开入宫,楚怀玉先走,顾云廷要上车时,却看见了宋修然。
“顾兄。”
顾云廷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听见宋修然这么叫他了,当初志趣相投,天文地理,天高海阔地无话不谈,可如今站在不远处,彼此间却像是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三殿下。”
“顾兄是要上朝么,可否与我一同去。”
顾云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条路怎么看也不是他去宫中的顺路,宋修然此时来找他,不可谓不可疑。
但他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让宋修然上了车。
马车穿行,宋修然先开口:“顾兄,上一次咱们同乘一车,还是那一回我们一起出游。”
顾云廷轻蔑一笑,“殿下不提我倒快忘了,就是那一次,我差点就不能再回来,这时候该化作孤魂跟着殿下了。”
对方装傻:“顾兄怎可这样说,就算如此,为何会跟着我。”
“死于谁之手,自然就跟着谁。”
宋修然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终究是在怪我。”顿了顿,他再道,“顾兄当真要与我恩断义绝?”
“殿下说的就好笑了,从来都不是我要恩断义绝,从始至终,做出这个选择的都是你自己。”
“顾兄,你当真要如此对我?”宋修然有些伤感道,“不瞒你说,父皇他……出事了,我想你就算不为现在考虑,也得为将来考虑吧。”
顾云廷眼神暗了暗,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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