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廷是今日宴席的主角,除开几个皇帝宠爱的妃嫔,顾云廷被安排在皇帝左手下第一桌,可见重视程度。
楚怀玉乖巧地坐下,一抬眼,就看见宋修然坐在她们正对面。
她不由弯了弯唇,侧身小声跟顾云廷说:“还真巧啊。”
顾云廷脸上没什么表情。
“劭国公大难不死,我朝保住一员大将!”皇帝爽朗大笑,边问道:“朕到现在还记得三皇子形容的那日的场景,爱卿倒是说说,那边凶险的情况下,你是如何脱身的?”
宋修然目光落在顾云廷脸上,温润地笑着打趣:“父皇也说了,劭国公是有福之人,自然吉人自有天相,不过,这事情都快过去半年,想必劭国公经历了不少苦难。”
楚怀玉心中轻笑。
顾云廷要是那夜没遇见她,如今已经死了半年了。
算他有福气,有眼力。
顾云廷抿抿唇:“我那日身负重伤,从悬崖上跌下来,湍急的河水把我衝到下游,幸好臣会水,折了羽箭强撑着一口气,最后被衝到岸边昏迷过去,乃是下游河边的百姓救了臣。”
他叹了口气:“刺客性子极为凶恶,在剑尖上染了毒,那里医术有限,虽然将毒缓解,却没彻底去除,臣在那户人家处足足昏迷了几个月,刚一醒来,便吊着一口气,赶回京城医治。”
“为了不让陛下忧心,臣特地等到身子休养完全了,才敢禀告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说话的是宋修然:“劭国公一如既往地心细。”
皇帝也跟着点头,长长叹气:“劭国公有心了。”
楚怀玉侧头瞄他一眼。
怪不得这些日子她总觉得顾云廷好像瘦了些,平常一起用膳的时候,他食量也变得很小,原来是为自己这个谎做准备呢。
还别说,看上去真像昏迷许久而营养不良似的。
楚怀玉在心里感叹他心思缜密。
做事这么没破绽的一个人,居然会被宋修然给算计了,宋修然也真是个人物。
整个宴席,楚怀玉的小心思就没停过,一直打量着在场的满朝文武。期间,她扫过楚谓几次,楚谓一直朝她笑。
之前她跟他楚谓谈判那次,暗中跟楚谓透露过劭国公府不会一蹶不振,楚谓现在看见成果,自然乐得不行。
楚怀玉没心思跟他客套,隻当做没看见。
直到皇后主动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先前听陛下说,劭国公夫人遭遇不测,伤了身子,好久都没下榻,如今休养得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若彻底休养好,还需要长期疗养。”楚怀玉恭敬道。
皇后颔首:“想必很是严重。毕竟是女儿家,可要仔细着些,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圆圆,你去本宫那找几盒冰玉生肌膏给国公夫人拿去。”
宫女应声退下。
“多些皇后娘娘垂爱了。”
见状,淑妃忽地皱了皱眉,迟疑地盯着顾云廷,问道:“看到劭国公夫人,臣妾忽然想起来,前几日京中的传闻。那个跟夫人一同上街的高壮男子,想必就是劭国公府吧?”
楚怀玉从容一笑:“娘娘蕙质兰心。夫君从江南死里逃生,直到前几日才休养好身子,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臣妾将国公府的产业打理得怎么样,还怕臣妾这主母当不好,给国公府添麻烦呢。”
顾云廷看她一眼,眼里隐隐含着笑意。
除了她这声夫君自己听着极为受用之外,他更加意外楚怀玉的应变能力。
因为她身份的传言,皇帝对她心怀芥蒂,就算再对顾云廷信任,心里难免畏惧楚怀玉的身份,更怕他整日跟楚怀玉在一起,被吹枕旁风,动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整整六万精良的玄苍卫,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可楚怀玉的一番话,直接把她置于一个受製于人的境地,透露出来的信息是:顾云廷才是国公府的老大,我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特别听他的话。
只有顾云廷知道,她说的话跟事实大相径庭。
楚怀玉满脸娇弱,原本妖媚过分的脸此事柔和下来,透着一股唯唯诺诺小媳妇的气息。
对面,宋修然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眼底一片森寒。
真是个能装的女人。
只要跟她接触几次的人,就会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现在这副小白兔的模样!
在场的人都被她骗了!
众人笑顾云廷对妻子也这般严格,顾云廷索性将严厉夫君的角色扮演到底。
“当年我那么辛苦才将国公府撑起来,她一介女流,从前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实在怕出差错。”
皇帝锐利的眸子在楚怀玉脸上凝了一会儿,随后道:“今日朕高兴,爱卿们尽情享乐便是。来人啊,上歌舞!”
一群穿着轻薄纱裙的舞姬鱼贯而入,在场地中间起舞。
觥筹交错间,楚怀玉朝顾云廷挤了挤眼睛。
顾云廷抿唇,面色不改,长案下,手伸过去,捏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那细腻的触感,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