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有楚怀玉出现的地方,似乎全场的焦点都落在她身上,别的人都变得黯淡。
明明在楚府是是个默默无闻的透明人,谁知自打嫁进了国公府,名声大噪,无论容貌还是才学,都压过了京城里大部分贵女,甚至令她也望尘莫及。
再说今日,她身穿一身锦缎素雪绢裙,头上两支莹润的白玉簪子,明明没有刻意的打扮修饰,却与这冰天雪地异常地相和,在众人中更是出众,比起其他贵妇,比如楚鸣玉那般珠翠满头,更是落了不知多远。
她那张媚人的脸只是略施粉黛,便异常动人,勾心夺魄,若是寻常男人细看一会儿,定要被她美得无法呼吸,她提什么要求怕是都会答应。
看着她那张脸,祝清懿狠狠咬牙,招来一个丫鬟低语几句。
待宴上的节目都表演完毕,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长公主提议道:“正是正月,西边的梅园里花开得正好,不妨一起去看一看,那般美景平日便只有我一人观赏倒是可惜。”
梅花的花期只有一个月左右,看着现在的天气,马上就要败落了。既然长公主提议,众人自然不会拒绝,便一行人跟着长公主往西边走去。
楚怀玉起身跟着,走着走着忽然身后被撞了一下,她忙稳住脚步回头看去,见一个公主府的丫鬟匆忙跪下道歉:“奴婢该死,都是奴婢行事莽撞,请这位夫人不要责罚!”
楚怀玉有些不悦地低头看她,眼见周围的人目光都聚了过来,长公主回身问道:“怎么了?”
她道:“回公主,一个莽撞的丫鬟,并无大碍。”
要是这丫鬟是故意的,还算有点脑子,她没说夫人不要责罚,而是加了一个“这位”,倒真显得这事是个巧合了。
这宴席上想要害她的人,不过一个楚鸣玉和祝清懿,可这二位,她还真不觉得能翻出什么浪来。
于是,她也没有深思这丫鬟撞的这一下有什么意义。
一行人走到梅园,远远地便看见满院梅花开得正盛,一根枝条凝成一串白雪,散发着沁人肺腑的清香。
众人纷纷夸讚,只有楚怀玉静默不做声。
前有咏菊,长公主兴致起来,让她再作一首咏梅,那可不得了。
倒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她脑子里能想起来的梅花诗句,是小学课堂上就学习的五言绝句,乃是王安石的大作。
众人边赏梅边闲聊,只听长公主道:
“这片梅园还是父皇在世的时候命人为我种的。”
“先帝疼爱殿下,这事人尽皆知,想当年真是一段传奇的父女情。”
楚怀玉听着,暗自思忖,怪不得当年张太仆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来接长公主的盘。
想来当年张家还不是太仆一职,后来才升做了太仆。
祝清懿附和道:“母亲爱梅花,便是爱梅花这种不俗的气质,一身傲骨,当真难得。”
楚怀玉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心想,你要是无才无学要不就别说了,前言不搭后语,连她听着都觉得尴尬。
这一笑惹得祝清懿十分不快,侧头看她:“当然是讚祝小姐博学多才呢。”
祝清懿看着她这张媚人的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夫人有才学,那你倒是再作一首咏梅的诗句来?何必在这阴阳怪气地说我。”祝清懿咬牙道。
长公主看着楚怀玉,眼底有些期待。
楚怀玉谦虚一笑:“早年我还在深闺之时倒真作过类似的诗句,但今日若照搬出来,祝小姐岂不觉得我是投机取巧了。”
“深闺时期?”说话的是楚鸣玉,她饶有兴味地道:“从前不曾听说家姐有这样的文采,那时一首咏菊便名满京城,如今我朕有些想听听,深闺时作的是何样的诗句。”
“左右是从前所作,夫人不如念给大伙听听。”长公主怂恿道。
于是,楚怀玉清了清嗓子,将王安石的一首《梅花》吟得声情并茂,情绪十分饱满,也算是对古人的尊敬。
“凌寒独自开……”长公主看着满园的梅花,有些恍惚地重复:“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来人,拿笔墨来。”长公主忙喝了一声,将这首五言绝句写下来,准备裱起来挂在梅园门口。
“国公夫人好文采!”长公主大讚,走到她跟前,将头上的一支簪子脱下来塞到楚怀玉手里,算是赏赐:“这镶金如意簪是太后所赏,我赠与你。”
对于这等珠宝,楚怀玉自然不会拒绝,欣然接受道:“谢过长公主殿下。”
“是你应得的。”长公主的讚叹之意溢于言表。
楚鸣玉抿抿唇,忍不住凑上前来看,太后所赐之物,想来比不是俗物,她走进,亲眼看着那镶金的簪子被插入楚怀玉的发髻中,给她平淡素雅装扮增添了一丝色彩。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十分凄厉的一声猫叫,众人作鸟兽散,楚怀玉早有察觉,先一步离开了原先的位置,走之前,眼疾手快地拉了长公主一把。
只听那猫叫愈发凄厉,几乎是一声嚎叫之后,更为凄厉的楚鸣玉的声音响了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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